放着娇花美人在府上做摆设?
而且,梁时回府有些日子了,至今还没与夫人圆房!
自然了,如风与如影不会干涉梁时的私事,梁时一日不回朝复职,他们便一日忧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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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回到小院,稍稍平复了一下受惊过度的情绪之后,便一门心腹扑在了和离之事上。
所谓七初,就是不孝,无子,淫.乱,妒,恶疾,口多言,盗窃。
她若是都占齐全了,梁时不放妻也不成规矩了!她正思量着,阿福打了珠帘进来,禀报了一声,“夫人,花姑娘到您这边来了,说要找您说说话。”
楚翘听到花木暖来了,登时眼神一亮,不亚于从茫茫黑夜之中刚看到了一丝光明,她总不能为了和离,真的去对梁老夫人不敬,或是偷窃吧?!
善妒倒是好办!而且听说花木暖还是梁时十分在意的一个人的,那么只有从她着手了!
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花姑娘,哀家只能拿你开刀了!
这般一寻思,楚翘窃笑两声,先让丫鬟将花木暖晾在外头晒太阳,她在屋内慢慢吞吞的换下碧色衣裳之后,这才去了花厅见花木暖。
楚翘上辈子虽是任意妄为了一些,但鲜少会摆架子,今日却是派头十足的。但因着相貌上缺少了强硬之气,她即便傲慢了,也不会让人觉之趾高气昂,“你来了?”楚翘冷冷道。
阿福一愣,感觉今日的夫人有点不太一样,莫不是夫人她终于开窍了?知道捍卫自己的地位了?
这对听雨轩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夫人正妻的地位巩固,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才能有好日子过。
花木暖也愣住了,之前楚翘对她十分友善和睦,怎么?这就装不下去?原形毕露了?如此也好,梁时最是不喜欢心机狡诈的女子。此前楚翘一派和气文弱,花木暖还不知从何下手,见楚翘这般对待她,她倒是有了主意。
楚翘一强势,花木暖就有意示弱了下来,她知道梁时最是嫉恨恃强凌弱之人,“夫人,我听闻您与大人他闹了罅隙?夫人且听我一言,大人这两年身受重伤,受不得气,夫人可莫要再惹怒了大人。”
楚翘一开始还觉着花木暖是个好女子,她在后宫待了那些年,虽无人与她难堪,但她也能将女子的心性看的透彻,这个花木暖是将她视作情敌了呀。
如此甚好!
楚翘内心讥诮一笑,面上却冷哼了一声,“二爷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花姑娘告诉我。”
她看了一眼花木暖细长的十指,不由得多瞄了几眼,她的手指是那种骨节分明,没有一丝赘肉的,十分好看。不像楚翘的手,虽是小巧,却是肉嘟嘟的,手背还有两只小窝。
楚翘看了一眼石案上的糖炒毛栗,笑道:“花姑娘这双手真是好看,瞧着也一定很能干,不像我,吃个毛栗都费劲。”楚翘的指尖柔软细嫩的,根本碰不得坚.硬之物。
她这话一出,花木暖自是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虽是至今没有得一个名份,但她也不愿意伺候楚翘。
楚翘却又说:“不瞒你说,我这院里的丫头都是刚买来的,手脚不利索。我听说花姑娘与二爷关系匪浅?二爷喜欢吃毛栗,花姑娘若不就在此处剥一些吧。”
见花木暖犹豫,楚翘接着说了一句,“我还以为花姑娘是真心待二爷的呢。”
既然是梁时喜欢,花木暖便没有回绝,换言之她认为这也是一个机会,她与其就这么和楚翘撕破脸皮,还不如将计就计呢。
是以,花木暖就当着楚翘的面剥了一个中午的栗子,楚翘为了彰显她“善妒”的本性,也没有留花木暖用饭,待一碟子的毛栗均剥好之后,她对阿福吩咐了一声,“去把这碟栗子给二爷送过去,就说是我亲手给他剥的。”
楚翘梨涡浅笑,一个挑眉间像足了心机十足的娇蛮女子,花木暖的十指已然受到了细微的伤害,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盖都磨花了,但她闻言后并没有置气,而是起身盈盈一福,“夫人,若无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楚翘如此做派,花木暖反而觉得高兴,看来梁时很快就会休了这个不识大体,肆意妄为的女子!
待花木暖一离开,阿福焦虑道:“夫人,您如何说这栗子是您剥的?万一让二爷知晓了,他该会如何想您?”
楚翘摆了摆手,又让小丫鬟给她剥石榴吃,她不以为意,“放心吧,你们家二爷一定会知道这栗子不是我剥的,那位花姑娘也一定会在二爷跟前将此事捅出来。”
阿福呆了,“……夫人!那您岂不是中计了?”
阿福哪里都好,就是脑子可能不太够用,楚翘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细软的小手一挥,道:“去吧去吧,快给你们家二爷端过去,他最是喜欢吃栗子了。”
当初在坤寿宫,梁时每次去她那里,都会坐在内殿迟迟不离开,他当着她的面,吃光她案桌上的栗子,之后又是糕点,就连茶水也不放过,若不是太过了解梁时的为人,楚翘都以为他每次去自己宫里都是饿着肚子的呢!
阿福甚是不解,心道:二爷何曾喜欢吃栗子了?二爷最不喜的就是甜食。
不过想归想,阿福还是照着楚翘的吩咐,将栗子送去了梁时的书房。她自然也无法见到梁时本人,还是如风和如影将栗子送了进去,并且将阿福的话重复了一遍,道:“大人,这栗子是夫人亲手剥的。”
梁时在看书,这阵子他多半时候都是独自一人翻阅古籍,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些什么。
他本不关心什么劳什子栗子,但那个小妇人好端端的给他剥栗子?不,她没有那个好心。
梁时只是瞄了一眼,道:“放下吧,都出去。”
如风默了默,有些话还是欲言又止,大人是人中之虎,只要大人愿意,他迟早还会在朝堂上称霸,只是也不知道大人究竟要颓唐到什么时候?
将至晚膳的时辰,花木暖算好了时辰,她在林荫小道与梁时“巧遇”,她第一次看见梁时那年,就已经红鸾心动了,后来的相处更是让她无法将这个男子放下,她知道……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花木暖。
若非亲眼看见梁时持剑,以一抵十对付叛贼,花木暖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也有他强劲无敌的一面。这个男子带着他的兵马拯救了整个部落,他落笔成锦,三尺青峰亦可保家卫国,花木暖从那个时候就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追随他,给他生儿育女。
这样人为的巧遇是她处心积虑的。
此刻黄昏日落,小径两侧竹影子婆娑,再有一阵子这叶子就该落了。
梁时止了步,从林中吹来的徐风刮起了他的袍服,他衣裳的颜色总是偏向深沉,如他的人一样,眉目之间总有化不开的阴郁,花木暖手持娟帕,痴痴的看着他,指尖还缠了纱布。
梁时只是眼角扫过,并没有询问,淡淡点了点头。
花木暖只当他话不多,她微微低头,之后含羞带怯的看了梁时一眼,问道:“大人,今日的栗子可合您的心意?我原以为您不喜欢那种吃食,可夫人今日说大人最喜吃栗子,我这才多剥了一些。”
梁时的眉头一直是微蹙着的,故此他方才眉头一拧之间的神色并不明显,他的确很不喜甜食,那蝶栗子……果真不是那个小妇人亲手所剥,她究竟想干什么?
梁时未作他言,身子正要与花木暖擦肩而过时,他突然止步侧目看着她,问道:“是她……是夫人告诉你,我喜欢吃栗子?”
花木暖见梁时脸色冷峻,她的目的是在梁时面前揭发楚翘的小伎俩,她眼下逮着机会,自是要说出来,“正是夫人所言,我竟不知道大人喜欢吃栗子,明日再给您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