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知府阮成文结党赢私,诟陷朝廷命官,纵容其子草菅人命。数罪并罚……”
“原………”
“原江南总督吴中行御下不严,致使朱阮二人累累恶行,然陛下念及乃祖之功,罚俸三年,官降半级,仍任江南总督,准其将功补过。”
听此结果,馆中众人登时议论纷纷,说实话,别说是沈煊两人了。便是其余同僚,提起这个,也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
!而朝堂之上,一时间,太上皇威严更是深入人心,大明宫外,来请安的臣下不计其数。甚至宁王府上,都恢复了以往煊煊赫赫的模样。
然而此时,九重宫阙之内。天成帝面色阴沉,直接挥落一桌子的奏折。
“御下不严!呵呵!真是好一个御下不严。若是御下不严尚能如此了得,若是严了,那岂不是连大瑞江山都埋在了他姓吴的手中?”
底下众人连忙跪坐一地。
而御前李总管到底是自小服侍当今,这时候连忙劝道:
“陛下息怒,您万金之躯,何等尊贵,那些小人哪里值的陛下生气?”
说着还面带鄙夷道:‘’那些人不过是些秋后的蚂蚱,总归蹦达不了几天的。陛下要为此是气坏了身子可是得不偿失啊!”
该不说,王总管走到今儿自是有一番能耐的,待听到这最后一句,皇帝脸色明显好看上了许多。
天成帝双眼微微眯起。
此时又有内侍上前禀报,“禀陛下,苏大人正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帝王声音此时已经听不出喜怒。
见皇帝恢复如常,侍从们赶忙将底下散在一旁的奏折收拾下去。殿内登时便仿若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样子。
苏云起普一进来便直接跪倒在地,“有负陛下重托,臣纵万死难辞其疚。”
天成帝见此连忙走下台间,亲自将对方扶起,爱重之中溢于言表。语气中已经丝毫没有方才的震怒之意。
“爱卿请起,卿此几经生死,朕恩赏还来不及,哪里又有罪了?”
皇帝此举,苏云起登时便已热泪盈眶。不用想也知晓,陛下被迫下达那份旨意之时是如何的愤怒憋闷。
然而如今对他这位罪魁祸首却是丝毫不见迁怒。他苏云起何其有幸,此生能得一明主。
经此一事,天成帝这边儿倒是愈发的君臣相得,然而本该煊煊赫赫的宁王府,此时气氛却是怪异至极。
书房之内,此时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跪在下首。
“殿下,那位自登基之日,便已是磨刀霍霍,如今更是明火持杖的对准大人。”!”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当今这为的分明是殿下您啊!如今上皇年迈,终归护不见殿下几日。殿下心中总该早做打算才是。”
中年男子说完话,便狠狠将脑袋扣到了地上。
“殿下若是觉得奴才胡言乱语,大可将奴才一棒子打死,然奴才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您啊!”
然而上首那位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却依旧面色不变。仿若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
“哦,是吗?这话可是你家吴大人的意思?”
“殿下!”见对方这般称呼,男子心下一个咯噔,立时便激动了起来。
“吴大人可是殿下您亲外祖,必然不会加害殿下您的。如今风雨欲来,殿下您可是独木难支啊!”
司徒清语气平平,丝毫听不出半点情绪,然而底下的男子却是瞬间软了膝盖。语气惊慌道:
“殿下明鉴啊,大人绝无此等僭越之意。大人在江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啊”
“江南所得银两,如今具已奉于殿下,大人之心,绝对是可昭日月。殿下您万万不可听从一些小人之语,误了大人啊!”说着眼神儿还不断往一旁的随从那里看。眼神儿之凶恶,仿佛要吃人一般。
厌烦了对方这般唱念做打的样子,司徒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得了吧,昭不昭日月本殿下不在意,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他那点子心思本王明白的很。”
“告诉他,想要成事,总该先拿明白主次才是。甭给本王拿那点子亲戚说事儿。”
见对方送客之意明显,中年男子只得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面上还要做出一份儿感恩戴德的样子。然而手心之上,几乎却是要掐出血来。
一旁随从见状颇有些担忧道:
“王爷,您方才这般,吴大人那里……”
“担心什么,除了本王,我那位好外祖还能去找旁人不成?”
“就算要闹,也决计不会在这般时候…………”
司徒清笑的讽刺,吴家,呵……
若有选择,他宁肯不要这般权势滔天的外家。
第122章
距离那场风波已经过了一月有余,然而朝堂之上,气氛却是丝毫未有和缓。
随着太上身子愈加好转,大明宫殿如今已经嫣然仿若另一个“小朝廷”。甚至就连当今时不时的都要被召去,美其名曰“训政”。
几次三番之后,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太上这是不甘心退居幕后。说是训政,不过是更加名正言顺的插手朝堂之事。
朝中大臣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想法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