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1 / 2)

“父亲当年因着一些私事,欠下了人家的恩情。当年那位忠勇侯爷又是几次三番的过来。父亲没办法,只得允诺,若是郭义那小子能在两年之内,得中二甲,便做主允了这门儿亲事。”

“当时那小子尚不过十六,父亲考过后也觉得对方上榜机会渺茫,这才应了下来。谁成想………”

这一场戏言,断送!送的便是小妹的一生。而等到他得知此事之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无可挽回。

沈煊闻言也不由得默了默,科举之事,当真是没人能说的准。便是堂堂大学士,名满天下的大儒,不都在此跌了跟头吗?

只是事已至此,古人又是重诺,更何况谢大人一身清誉,就更容不得身有瑕疵。尤其是对方还是自个儿恩人的前提下。

见谢兄一双拳头握的死紧,自两人认识直到现在,沈煊还从未见对方这般愤怒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能知恩,当时对方因着出身勋贵被馆中众人排挤,他不过是一时脑热开导了对方几句。

然而就在前些日子,因着整日往工部馆中两头跑,自己很是惹了一些人的闲话,那少年还为了他跟那些说小话的吵起来过。

这些还是后来江兄玩笑似的讲给他听,说是他年纪轻轻,居然都还有小迷弟了。

还别提,沈煊当时当真是颇为感动的,自己当时不过随口一言,对方却能记到今日,还能为了自己跟馆中之人对上。明明这般行径,只会让对方在馆中更为艰难。

“这些小弟又何尝不知,只是勋贵人家,哪有那般的好处。”

自对方入馆之后,别看两人看起来毫无交集,但谢瑾瑜对于对方的观察从未断过。哪怕挑剔如他,也不得不承认,郭义此人着实人品不错。

只是那郭家,忠勇候在外头倒真当的上一句人物,精明谨慎而有远见。若不然也不能至今依旧身居高位,还是勋贵当中为数不多原爵承袭之人。

然而这内宅之中,想想从郡主那里的得到的消息,谢瑾瑜想想就觉得心疼不已。

就那么个污糟地儿,他小妹又自小娇宠,又哪里应付的来。

还有今儿个,那位忠勇侯世子,呵~~都醉成那样儿还能口齿清晰,逻辑重点丝毫不乱。当真人才啊!

一旁的沈煊明显也想到了这点,如果他没看错,就在他们对面包厢之内………

想到这个,沈煊凑上前来朝着谢瑾瑜耳语了几句。

谢瑾瑜脸色瞬时便凝重了起来。

第151章

沈煊两人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哪怕是沈煊也不曾想到,这场“醉酒”引发的风波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第二日,金銮殿之上。放眼望去,朝中数位臣子依旧为着海军一事吵个不停。对于天成帝不惜代价,执意在海上一道投入大笔的资金跟人力。除了相关得益集团,别说是众文臣了。便是朝中武将,也没几人是真正赞同此事。

毕竟如今朝中也没个战事,自是不好于民间征召兵力,朝廷要人,可不得从他们这些将领身上割肉嘛!

谁成想,天成帝对于此事却当真是铁了心了,众人折腾了这些个时日,愣是半分余地都没有。

关键是就连大明宫那位如今都没个声响,首辅梁大人又是个切切实实的老油条,如今坐镇内阁当真是宛如弥勒佛一般。日常一张笑脸,尊口难开。

结果吵着吵着,居然还就真让当今将海军班子给搭了起来。

见陛下这般执拗,有些心思灵敏的官员见此心中不免有些猜测。上次的倭寇之战,哪怕黄将军最终大捷归朝,然而被一区区小国这般挑衅。陛下心中怕仍是咽不下这口气。

身为臣子,又眼见当今这两年逐步掌握朝堂,大家伙也不是当真没个眼力见儿的。这段时日,肉眼可见,朝中反对声音也小了不少。

高台之上,天成帝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

诸事完毕,正值当今准备宣布散朝之时,朝中有名的“铁面御史”白大人却大步一迈,走上台前。

若是沈煊在此,必然能认得出,这位便是当时从对面儿包厢走出之人。

也是让沈煊二人颇为忧心之辈。

而此时这位白大人也全然不负其铁面之名,普一上台,很快便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微臣私以为,升斗之民尚可循长幼尊卑之道。然今翰林之中,竟有藐视礼法,不尊长兄之属。古之以为士者,自当先修其身。倘若其身不修,何以为士乎?”

“郭义此人,今不过区区功名在身,便胆敢蔑视兄长,妄图以卑窃尊。如若他日功成之时,岂不视上官乃至君主于无物乎?”

话音刚落,众吃瓜群众不由狠狠吸了口气,“以尊窃卑”“视君主于无物”当真是好大的罪名,哪怕只是假设,仅此一句!句倘若不能申辩的开,基本上那位郭翰林从此仕途便止步于此了。

也不晓得那位刚刚入仕的郭小翰林究竟怎么得罪这位“铁面御史”。还是忠勇侯府哪里得罪的这位?

而此时殿上的郭侯爷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二子乃是忠勇侯府全府的希望所在。为了走上这一步,他可是硬是舔着老脸做出了那起子携恩求报之事。

此时此刻,他又如何允许整府的希望毁于一旦。

几乎是白发人话音刚落,队伍当中郭侯爷便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身为妥妥的太上心腹,可以说常年居于高位,而这位忠勇候自也不负其称号,当真是一刀一剑战场之上打出来的功勋。

普一上前,便犹如山岳,气势迫人。

此时也不知道有意无意,高大的身影站在前方,恰巧将那位白御史的身形挡的严严实实。

浑厚的嗓音宛若钟石一般响彻金殿,颇有中不怒自威的味道。

“小儿尚不过及冠之年,也不知哪里得罪了白御史,老头子在此跟您致歉便是。您又何苦这般言辞诋毁污蔑我儿。”

“再者二子素来尊敬兄长,从无不逊之言,以卑窃尊更属无稽之谈。还望陛下明鉴啊。”

郭侯爷这意思明明白白,不尊之事纯属子虚乌有,白御史心眼太小,居然紧抓着一小辈斤斤计较。毫无长者风度。

“呵呵,郭侯爷此番颠倒黑白当真好能耐,可惜这“不尊长兄”,“妄图尊位”之事可并非出自在下之口,这乃是郭世子亲口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