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初雨等了半晌,不见初晨表态。勿自乐呵的当初晨答应了,还要求初晨道:“咱么就这么定了,我瞧着你最近和二婶子走的近,六妹妹那里由你去说。”

这已经是□裸的挑衅了。初晨看向初雨,初雨毫不畏惧的与她对视,脸上依旧带着亲和的笑意。

初晨与吕氏的接触虽没有十分的隐蔽,却也是小心谨慎,见的时候都会选在人少出入的僻静地方大大方方的‘偶遇’。初晨会这样安排也是为了防止她们偷偷摸摸反被抓了把柄,正大光明些,却低调行事,即便被有心人发现也抓不到把柄有说辞。她和吕氏极少见面,每次见了话也不多,很快就散了。

初雨因没有证据,故意说话刺激她,八成是在试探,也是在出题为难初晨。

初虹闭门‘养身子’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除了吕氏偶尔提及她两句,再没人见过她说过她,好多时候府中人已经把这位六小姐遗忘了。当初宁家婚事对初虹的刺激很大,以至后来吕氏没敢告诉初虹她已经和宁家大少爷定亲的事实,一直以谎话哄骗她,让她以为她自己的亲事还没定。吕氏怕初虹再次自杀,小心翼翼的照看她,控制消息流入她的耳,将她圈在院子里好生养着身体。当然,这事儿外人是不知道的,吕氏只把真相告诉了初晨。老太太大房她们一直以为初虹是为了当初自杀的事儿悔过,闭门思过才不见外人。

经过那次的自杀、二房私下定亲事件之后,老太太已经对二房没什么好感,更别提她那个不懂惜福的六孙女。在老太太那辈人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伤了自己的身子,那就是不孝,况且初虹的自杀是有威胁成份在的,老太太素来讨厌别人威胁她,她对初虹的态度是烦上加烦,讨厌之至,心里只当没这个孙女。过两天的除夕守岁,老太太明言告知吕氏,让初虹好生静养不必参加。

一年之中最盛大的节日,老太太都不准初虹露面,足以说明她是有多么不待见初虹,一如她当初不待见初晨一样。

老太太已经是这样的态度了,按理说以初雨趋炎附势的个性,怎么回去招惹初虹来讨老太太的嫌弃?刚才初雨提议叫初虹加入这个所谓的诗社当中时,初晨便料到初雨没打什么好主意。果然,初雨后话里把请初虹的苦差事安排到她身上。

初晨若答应了,就相当于变相承认她和二房走得近。承认关系倒没什么,但初雨的目的绝不会是让初晨承认关系这么简单。初雨让初晨这么做,必然是有什么主意黑她。比如让老太太见识到初晨是多么不识趣招惹初虹,证明她变相违抗老太太的意愿;又或是印证三房有‘野心’拉拢二房。

不管是什么出于什么目的,初雨肯定是打得坏主意。

初晨当然不会让她得逞,一口否决了初雨的提议。

初雨没想到初晨这么直白的拒绝她,脸色阴下来,一反往常的和颜悦色,不满的问她:“你什么意思?”

“请四姐原谅,我不想参加什么诗社,这几日我有事做,我要画年画。”

“年画?”初雨皱眉,嗤笑道:“咱府上的年画不需要劳烦妹妹的金手,母亲每年都会请专门的师傅来画的,都不错的,你操这份心干什么。”

“姐姐误会了,我说画年画,并没说是为咱们府上画年画。”

“也就是说你画着玩呗,你宁可自己画着玩,也不来参加我组织的诗社?”初雨有些动怒了,她没想到初晨敢这么公开的抵抗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母亲说的太对了,三房再不打压,早晚是个祸害!

初晨感受到初雨的愤怒和无礼,心里很厌恶。本来她想耐着心思给她个理由的,现在她懒得讲。勿自地起身,让楠芹伺候她穿上八团喜相逢的狐肷褶子斗篷,意欲出门去找魏氏。

初雨气不过,叫住初晨。

“七妹,你太过分了!”

初晨回头看初雨,乌黑的瞳仁像无底寒洞,散发着幽幽的阴冷气息。初雨被那眼神吓得心惊,还要张口说什么的,吓得悉数全咽了回去。

恰在二人对峙之时,望春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见到除尘在,立马笑眯眯的拉着初晨往外走。

初雨回神儿,气得胸闷,不发泄不行。她叫住望春,叫她有什么话屋里说,别领走初晨。

许是初雨气昏了头,说这些话的时候表现的真性情,脸上没有往常的笑,语气没有往常的温和,眼神儿更有些阴狠。望春刚进屋没注意这些,这会儿被初雨莫名其妙的拦住,才发现初雨的不对。她奇怪的看打量初雨之后,疑惑的看向初晨,见初晨温和的笑着没什么脾气,心里的平衡木开始倾斜了。

望春是老太太得力的丫鬟,身份虽然卑贱,却因老太太的宠爱一直被府里人当‘半个姑娘’看的,加之她脾气好,心地善良,一直很受尊敬。连大老爷尚且要敬她三分。初雨那样甩脸子给谁看

望春心里不高兴,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语气略有不悦的对初雨道:“并不是奴婢找七姑娘,是太后娘娘下懿旨,请七姑娘接旨。”

初雨看见望春的神色不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心里已经有点着急了,正想着如何挽回,便听说太后给初晨下懿旨。初雨先愣了几秒,等眼前那俩人走了,才回神儿。她气呼呼的扭头瞪初露一眼,赶紧也跟着出去接旨。

等初雨到的时候,旨意已经下完了,老太太代为保管旨意。并吩咐人给公公看茶,打赏银子。初雨瞧见望春端着一托盘盖着红布的银子,布掀开,里头整整齐齐的摆放的银元宝足有一百两。初雨心惊银子的数量,上午的时候老太太打赏给她传旨的公公才二十两银子。为什么这位两鬓发白的中年公公会有这么多赏银?初雨暗暗观察这位公公的衣着,华丽程度之高有别于上午的那位。

老太太对那位公公的态度很客气,口称她为“戚公公”。初雨心里咯噔一下,瞪圆了眼,难不成他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有名的戚公公。初雨心里打翻了醋缸,酸溜溜的。心里埋怨太后那个老太婆,为什么偏偏把指婚旨意分开传,上午一个,下午一个,明明是同一家,一起传不就好了。给她传旨的只是名普通的公公,为什么给初晨传的是戚公公?这样差别对待,让她这个长房嫡女如何在府里风光的做人啊。

初雨狠狠地握拳,眼睛找到初晨所在的位置,不服气的投以嫉妒的目光。

戚公公传了之意,只冲老太太和初晨作揖拜了拜,迅速告辞离开。

府里头顿时欢腾起来,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把剩下的鞭炮烟火全都拿出来鸣放庆祝。张氏、吕氏、魏氏也都赶了过来,热热闹闹的又摆出一桌喜宴庆祝。众人连连恭喜老太太三喜临门,周家可以同时和两家亲王府做亲家,这是何等的荣耀之至。

老太太欢喜的把初雨、初晨招到她身边去坐,一边一个,初雨因为吃醋表现的很勉强;初晨则一直淡淡的笑着,没有表示太多喜悦,不温不火的,给人一种宠辱不惊的感觉。

后来初雨自己想通了,她到底是嫁给有爵位的世子爷,将来会继承郡王的身份,而她便是郡王妃。初晨传旨的太监身份高又怎样?将来还不是没有品爵身份,比她第一等。如此,初雨又恢复之前的骄傲之态,把自己当世子妃自居,未来的身为地位有了保障,初雨也不再装谦和,开始挑剔骄横起来。时间久了,自然引起府中下人的诸多不满。相比之下,初晨因没有骄傲之态,仍和和气气的与人相处说话,和往常无异。深得民心,大家都愿意和她相处。

诗社计划的泡汤,加之指初晨婚旨意的下达,让初露十分的着急,除夕刚过,她便忍着不住跑到初雨的房里,催促她赶紧想别的办法。

初雨胸有成足,安慰初雨:“别急,这个办法不行,我自有别的法子,你且放宽心,你的事儿我必然帮你办成了。只一点,你要记得我的恩情,回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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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指婚旨意之后,不仅没有让初晨安心,反而愈加忧虑了。经过初雨、初露的一番挑衅,已经让初晨很明白她的事情迫在眉睫,若不及时地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必受其乱。

已经半年多了,田家那头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初晨很奇怪,按理说田家人应该是受到大房和老太太的合谋算计,理应不知道夏家独子的事情,那日田婉婉亲眼见夏达发疯,还有后来京城沸沸扬扬的传闻,田家人只要有一个长耳朵的,必然会听说此事。虎毒尚且不食子,初晨不信那个柳氏会真舍得自己的女儿嫁给傻子。奇怪的是,这半年来,田家跟夏家像是约好了似得,一直闭门谢客,府中往来出入的人极少。这让初晨派出去的人着实没有办法去打探情报。

这一次,已经是她第十次派人去田府打探,但愿会有结果。初晨焦急地等待到夜幕降临,晚饭都不曾吃好。

为了安全起见,打探消息的人一律是由陈妈妈托人雇佣的,联系方式极其保密,消息的传递也是由陈妈妈亲自来口传,相较于书信,口传的安全性高,即便一方反水,另一方只要咬死不认,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什么。初晨一直让陈妈妈采取这种暴露可能性小,暴露后后安全性高的传达方式,当然,这种方式有优点,必然就有缺点,缺点就是传话的过程比较复杂,不确定因素多。比如今天,陈妈妈出去足有两个多时辰了,还没回来。

华灯初上,陈妈妈才打着灯笼姗姗归来。

初晨当今拉着陈妈妈询问情况。

“以前咱们在外围打探,总打听不到什么,这次我派了个丫鬟混进去,顺便买通了她们家的一个女管家,让她提拔那个小丫鬟到田家六小姐房里当差。这不,不出半月,可算有了消息。”

楠芹笑着推一把陈妈妈,提醒她道:“妈妈快别卖关子,您瞧姑娘急得。”

陈妈妈瞧着初晨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她,别提多美了,甜滋滋道:“姑娘这么瞪我一辈子,我也愿意。瞧我,又说废话了,该打。”

陈妈妈打发走屋内无关紧要的人,只留下初晨身边的心腹。楠芹等人会意,赶紧关窗关门,玉瓶和月季收在外间,避免有外人突然造访。

即便是这样,陈妈妈也不敢大声说,以免隔墙有耳,小声的对初晨嘀咕了小半个时辰,什么田婉婉发疯……冯氏突然口吐白沫……田将军缺了主母拿主意记得团团转之类的事情。

初晨听过之后,几经推敲之后,大体将事情理顺了,基本请况为:

那日田婉婉在夏府被吓得失态,拉着柳氏提前撤离。回去之后田婉婉必然哭诉的将所见所闻告知柳氏。田婉婉可能并不知情夏家那个发疯的人是她未来的丈夫,撒火之后也便正常过日子了。柳氏貌似也没放在心里,岂料几天之后京城挂起了流言之风,夏家独子是疯子的传言不知怎么先入了田婉婉的耳,田婉婉想到那天张牙舞爪全身血淋淋的人竟是她的丈夫,一时间接受不了,找柳氏疯狂的大闹。柳氏得知真相之后,眼前一黑,口吐白沫,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