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羡怜悯地摇摇头,“这么冷的天气,怎么也没能把月娘你的脑筋冻清醒一点?我还用得着找人告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你看看你的肚子。你觉得,我要是抱着你摔到地上,谁会伤得比较重?”
一旁的泠淑媛面色一变,明修仪已愤怒骂开:“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你心肠歹毒!你害了我的孩子一次,还想害第二次不成!”
“知道我心肠歹毒,就不要再来烦我。”顾云羡冷冷道,“反正我如今无牵无挂,什么都不怕。你若惹急了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完这句话,她懒得再看她们,紧了紧大氅便转身离去。
看着顾云羡越走越远的背影,明修仪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找不到正主,只好便将气撒到泠淑媛身上,“你现在满意了!看到我被人羞辱,你很得意是不是!”
泠淑媛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瞬,气得笑出了声,“我看顾云羡说的没错,你脑子真的不清醒。”
她扬起手的那一瞬,她在不远处都看到顾云羡眼中的狠戾。正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会上前阻止她动手。谁知这样的心情,她半分都不明白。
“我知道你如今和她一个鼻孔出气。你放心,我不会阻止你去攀高枝。”明修仪道,“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行了吗?简直笑话!”
泠淑媛见她转身就要走,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里?”
明修仪没有回答。
“不要去仪元殿。”即使说了不再管她,泠淑媛却还是管不住长久以来保护她的习惯,急切道,“对你没好处的。”
明修仪忽地回头,“我的事不要你管!”气急败坏,“你不是要跟我分道扬镳吗?那很好啊!从此以后,你我就是陌生人。我的事情,再也不要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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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头痛在服了几次药之后便好多了。太医给他的诊断仍然如上回那样,平日劳累过度,又一时急怒攻心,所以引发病情。
毓昭仪为了表示忠心,不顾吕川的劝说,坚持要守在仪元殿侍疾。
这日午膳之后,她亲手端着药碗进来,柔声道:“这是御医开的最后一次药,陛下趁热喝了吧。”
皇帝手里捏着一份奏疏,闻言头也没抬,“先放着吧。”
毓昭仪劝道:“陛下还是先喝药吧。国事虽然重要,但太医都说了您是劳累过度。今日,就别急着看奏疏了,行吗?”
皇帝扫完手里的内容,拈起紫毫蘸了一笔朱砂,写完批示之后,方将它扔到了一旁,“行。今日不看了。”
毓昭仪展颜一笑,“让臣妾服侍陛下喝药。”
皇帝哪用得着她伺候,接过玉碗正要喝掉,却听到外面的声音。
眉头忍不住蹙起,“吕川,怎么回事?”
吕川出去看了之后,一脸为难地回来禀告,“是修仪娘娘。她一定要面见陛下,说有事情要请陛下做主。”
皇帝思忖一瞬,“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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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仪一进入殿内便跪下了,俏脸微粉,双眸含泪,“臣妾叩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毓昭仪轻斥道:“月娘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过几天再说吗?如今陛下尚在病中,你……”
“无妨。”皇帝道,“竹央你让她说下去。”
毓昭仪无奈。
“今日,臣妾在外面碰上了元充仪。她口口声声说怨恨臣妾,还说……还说要对臣妾的孩子不利!”明修仪以手掩面,哭得伤心,“陛下,臣妾已经被她害掉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这一个!”
从“元充仪”三个字一出来,吕川就胆战心惊地去看皇帝的表情,生怕他再次发怒、伤到自己的身体。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触动。
这么一想,他才恍然发觉,除了事发当天陛下气得不轻以外,之后的时间他的情绪一直都很镇定。
“既然如此,你避开她就是了。”见明修仪哭得差不多了,皇帝淡淡开口。
明修仪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你们两人关系不好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何必今日来找朕说这个?”皇帝道,“她现在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对你说几句难听的,又有什么奇怪?不过朕相信,只要月娘你不先去招惹她,她是不会主动跟你过不去的。”
明修仪怎么也没料到皇帝居然是这个反应,跪在那里哑口无言。
“行了,你回吧。朕烦得很。”皇帝轻描淡写地下逐客令,“你要实在不放心,朕再给你多派几个人伺候。但不要再让朕听到你和顾氏又起了什么争执。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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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仪怔怔地起身,吕川上前道了声,“娘娘,请吧。”
见皇帝心意已定,明修仪只得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瞧着明修仪跟在宫人身后离开,毓昭仪心头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姜月嫦当真是沉不住气,这个当口跑到皇帝面前来提起顾云羡做什么?完全是自寻晦气。
几日前姜月嫦在咏思殿设计当众戳穿了顾云羡不孕的真相,整个局干净漂亮。毓昭仪本来还当那是朱镜如的手笔,心里还奇怪朱镜如怎么愿意做这种算计人的事情,后来才知道那竟完全是姜月嫦自己想出来的。
亏她当时还以为她长进了,现在看来,那一回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若真的长进了,就该知道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找顾云羡麻烦,而是避嫌。
如今明明是她占据了上风,静观局势发展就好,何必跑到皇帝面前来提醒他自己和顾云羡不睦?若让皇帝怀疑是她刻意算计的顾云羡,事情可就糟了。
那厢皇帝冷哼一声,“整日的唯恐天下不乱,朕看了就心烦。”
毓昭仪柔声道:“月娘的性情确实耿直了一些,做事容易冲动。陛下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