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幸福美满瞬间倾覆,只留下家破无处归,生死相离天人永隔。
袁瑶梦魇了,请来的大夫总说心思过重所致,药石之外还需放宽心。
可方子吃了好几个,却总不见效。
看着恹恹在床的袁瑶,青素和两位嬷嬷急得不行,想去镇远府找霍榷寻太医来,袁瑶却不准。
一日,袁瑶忽然问道:“为何好人却得家破人亡,可奸人却依旧子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
青素不懂,但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倘若天视而不见呢?”袁瑶又问。
“公道自在人心。”青素有力道。
袁瑶却摇头,“若天不行道,那我便替天行道。”
青素忽然害怕了,“姑娘,你要做什么?”
自那里后,袁瑶不药而愈,青素她们自然是高兴的。
袁瑶却将她们全都唤到正房来。
只见袁瑶坐在首位,桌上摆着四分盘缠,青素她们十分不解却也不敢发问,只听袁瑶道:“我本是二爷奉太后口谕纳的妾。”
袁瑶这话一出,田苏嬷嬷和郑翠都诧异地看青素。
青素点点头。
田苏嬷嬷难免疑心,那为何袁瑶不入侯府?却住在此妾不妾,外室不外室的?
而郑翠则想到是袁瑶已失宠,因这数月以来从未见过自家兄弟的主子来过。
郑翠又想,这些日子袁瑶虽没亏待了她,可也不重用了她,如今正是让袁瑶知道她得用的机会,便暗中寻思着该去找自家兄弟一回了。
袁瑶见她们神色各异,也不点明只道:“今后我是要入府的,侯府规矩打,自然是不如在这院子里自在的,若是你们不愿跟我进府,”将桌上的银子推了出来,“这些你们拿着,日后做些小买卖,也能度日的。”
青素一听,扑通跪下,“姑娘,奴婢不走,奴婢愿侍奉姑娘,哪怕龙潭虎穴。”
袁瑶扶青素起身,看田苏两位嬷嬷。
两位嬷嬷对视了眼,也跪下道:“自老太太把我们给了姑娘,姑娘待我们没有不诚心的,如果我们这两个老不死还不感恩,那就要折寿了。”田嬷嬷一拍胸脯,“姑娘到那,老奴自然就伺候到那,姑娘不必问我们。”
袁瑶点头,亲手将两位嬷嬷扶起,看郑翠。
郑翠拨拨发梢,“姑娘救了奴婢,奴婢还未报恩,就这么走了只会落得一生良心不安。”
翌日,郑翠便擅作主张找镇远府去了。
乍一见镇远府那面阔三间的兽头大门,这气派可不是以往那小小致仕尚书府所能比,郑翠更坚定了要帮袁瑶入侯府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很可惜没亲猜对,其实有亲猜了个擦边,猜到周祺嵘了,猜到周冯氏了,就是没亲猜周广博,o(n_n)o哈哈~
正文48第十回拘心有术(一)
初一,又到韩施惠来给袁瑶送月钱的日子。
虽说韩施惠每回来都被青素和两位嬷嬷奚落得颜面扫地,可回府后霍榷是要细问的,她只得厚着皮脸来,但银子也照样昧。
日头炎炎,在马车里虽风吹不着日晒不到,可马车终归是密闭狭小不畅通的地方,到底还是积了汗,一身黏糊糊的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到了地方,韩施惠便迫不及待地下车进了院子。
一阵风吹来才得了凉快,身上终于也舒坦了几分。
本想看袁瑶几眼就早早回去沐浴,可见了这等阴凉地儿也不急了。
被田嬷嬷引着往东厢房里去。
坐下没等苏嬷嬷将茶放下,韩施惠就自己伸手去端,饥渴地吃了一大碗,总算回过劲儿来了,用帕子拭拭被汗水糊掉的妆容,这才顾得上看四周。
在韩施惠眼里这东厢房真的没法和上房比起,因这里除了书便还是书。
袁瑶便在书案后悬腕提笔不知在书写些什么,全神贯注的。
青素在一旁研墨伺候。
苏嬷嬷正好又端了茶水和在井水里湃过的瓜果进来,放下,看都没看韩施惠一眼,便又走。
见没人要搭理她,韩施惠边挥着手绢扇风,边故意大声道:“这月我们二奶奶又扣月钱了,说是算给老太君过寿凑的份子。”
袁瑶连眼皮都没抬,只青素轻哼一声,对袁瑶道:“镇远府老太君四月里就过了一次寿,那会子姑娘没得空没去成。这回又过寿,姑娘可不能再失礼了。”
韩施惠一听,暗道:“糟了,怎么忘了这籍口说过了的,要是她们真去可不得了了。”于是赶紧道:“错了,错了,看我这记性,不是老太君,是……是……三爷过寿,没错,是三爷过寿。”
霍家三爷叫霍榛,韩施惠提他,不过是想堵袁瑶她们的嘴。
猜想着袁瑶绝不可能和霍榛攀扯上什么关系的,这样便没道理去给霍榛贺寿,事情就穿不了帮了。
韩施惠越想越觉得妥当,便道:“这二奶奶真是想银子想疯了,三爷过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寻由头昧我们的银子罢了。可怜我和你这些等银子使的,唉,又是一月眼巴巴的了。”
这回韩施惠的确是猜着了,袁瑶是不认得霍榛。
只见袁瑶放下手中笔,接过青素递来的帕子拭拭手,仍低头看案的上字不做声。
韩施惠以为是蒙混过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忽然听到袁瑶悠悠道:“你就这点出息了,每月昧个五两十两银子便能让你心满意足了。”
“谁……昧银子了,谁昧你银子了。你……没凭没据的,你这是……真是含血喷人。亏我每月为给你讨这点银子,没皮没脸地奉承二奶奶,却得你给个罪名。捧着良心被人当了狗肺,罢了。”韩施惠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