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君朝霍夫人冷哼了一声,霍夫人面上越发灰败了。
最后来回的是搜东院的人,只见是那婆子手捧托盘,盘中一个破旧的小荷包。
“回公爷,这是奴婢从东院福姨娘厢房中搜出的荷包,里头尽是奴婢认不得的药粉。”
霍荣道:“快请洪太医辨认。”
少时,就传回消息,太医确认,这些粉末正是用米囊花栗米壳研磨成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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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给宋凤兰喂药的对襟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忙向屋里的主子们道:“……我们大奶奶有每日用阿胶炖野雉的习惯,今日正旦原就事儿多,一时也有顾不上小厨房的。奴婢给大奶奶端阿胶炖野雉时,小厨房里头什么人也没有,就福姨娘从里头出来。当时奴婢也不疑有他,如今想起,就觉着可疑得很。”
闻言,霍老太君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官陶阳便成,这下轮到袁瑶得了霍老太君的冷哼。
在这些人心里,福姨娘是如何一人都想不起来了模糊得很,只有提了霍化,这才都想起是霍化的生母。
霍杙怒道:“把那贱人给我带来。”
下头的人却支支吾吾地回说,不见福姨娘了。
按说一大活人,那能说不见就不见了的,可方才府里上下都被搜过了,福姨娘又能躲那里去?
“门房上今日可见过可疑的人出入?”霍荣问道。
不多时,就有门房的来回话说不曾见过。
霍荣听了眉头锁得越发的紧了,道:“那就只剩下一处了。”
霍杙问道:“那一处?”
霍榷冷声道:“寿春堂。”
没错,府里上下都搜过了,只有寿春堂还没。
霍老太君怔忪了一下,道:“我这怎么可能藏了人。”却也没拦着人去搜。
须臾便有婆子来报,“回老太太,福姨娘就在官姨奶奶厢房里。”
霍老太君觉着眼前要黑,忙又撑了过来,“她这是害完了老大家的,又要害陶儿去了,快,快去救人。”
不待霍老太君把话说完,福姨娘和官陶阳就被一堆媳妇婆子给带进来了。
福姨娘给宋凤兰下了药后,就来找了官陶阳,不想宋凤兰毒发时,袁瑶让封院,她便被留在了寿春堂。
福姨娘焦黄枯瘦的脸面上很平静,似是早便知道会有今日的,所以进来她便跪了下来。
官陶阳则是满面惊恐,仿若适才经历了劫后余生的人是她,进来便扑向霍老太君的怀中,低泣了起来。
“陶儿莫怕,莫怕,福姨娘再也做不了恶了。”霍老太君轻声安抚着官陶阳。
霍杙上前就给福姨娘一脚,狠声道:“毒可是你下的?”
福姨娘抚着胸口从地上爬起,又跪正了才道:“没错,正是婢妾。”
“那当年大奶奶怀仅哥儿和大姐儿时,你是不是也下了毒?”霍杙想起因着没个康健的子嗣,这些年一直被人在暗地里所耻笑,颜面丢尽了,不禁杀气升腾而起。
福姨娘回道:“也正是婢妾。””好个歹毒心肠的贱人。“霍杙上前又是一脚。
“不……不……绝……不……是她。”宋凤兰竟在这时醒过来了,只见她满目含恨地盯着官陶阳。
官陶阳没想到宋凤兰竟没死,大吃了一惊。
霍老太君道:“她已自己承认了,还有什么错的。”
眼看着是非对错就要有定论了,袁瑶忽然道:“方才太医说了,这种毒日常少量服食倒没事,不过是毒入腹中可令胎气不稳,量大了才可置人于死地,可见用量并非是随意的,不然极易将人毒死或被大夫察觉。既然当年的毒也是福姨娘下的,且还让大夫都察觉不到,可见福姨娘对这毒的运用可算是炉火纯青的,所以我想问问福姨娘,当年你到底给大奶奶下了多少毒,每回的用量又是几钱几分?”
袁瑶的话模糊了毒的某些害处,在座的人知道,只是霍荣等人绝不会去拆穿袁瑶,因都听出来了,袁瑶这是在套话。
官陶阳自然也知袁瑶的话有误,可也不敢当众说出的,不然她可解释不清楚,为何对这自她们进来后谁都没明说是什么毒的毒,这般清楚。
听罢,福姨娘面上的一阵愕然,张目结舌的好半天,“用了……用了三钱。”福姨娘蒙道。
“你说谎。”袁瑶突然厉声喝道,其实不管姨娘说多少用量,袁瑶都会这般断喝她,以击毁福姨娘的侥幸。
果然福姨娘又慌慌张张地改口道:“错了,错了,应该是十钱,十五钱,不对,是二十钱?”
这下众人那里还会不明白的,福姨娘是在替人顶罪,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官陶阳早就慌了。
只听袁瑶又道:“好狠心的福姨娘,化哥儿可是你生的,可你竟然连他都不放过,你可知化哥儿现下如何了?”
一听事关霍化,福姨娘便揪心了起来,“化哥儿怎么了?”
袁瑶将从东院搜出的破旧荷包掷到福姨娘面前,“你自己给化哥儿吃的栗米壳粉,他现下如何了,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福姨娘道:“不,这不是栗米壳粉,这是福寿粉,对化哥儿的病只有好处的。”
袁瑶摇摇头,将福姨娘最后一丝希望斩断,道:“这药不叫福寿粉,这叫栗米壳粉。吃下少量能使人并容光焕发,就像你昨儿个给化哥儿吃了,午后他便振作了,病愈了一般。其实不然,倘若日后不定时服食,便会打回原形。可若是常吃这药粉,便会成瘾,对身子危害极大,便如同饮鸩止渴。”
福姨娘越听越慌了,“不,不可能,姨奶奶不是那么说的。”
众人回头齐看向官陶阳,就见官陶阳抱起一个梅瓶就砸向福姨娘。
霍榷身形闪出,抬腿横扫,官陶阳掷来的梅瓶,被霍榷踢个粉碎。
福姨娘虽说了姨奶奶,但府里可不止官陶阳一位姨奶奶,北院还有一位张玲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