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华点点头,王小山算是彻底成长起来了,伍子牛在这方面还差得很远,于是他也笑笑说:“小山说的没错,这个人不能动,小山你把他管住就行,别再闹出什么事来就行。”
王小山眼中透出一丝温暖,他们这些人能有今天全靠庄继华当初的提携。他与花春在南京经常在一起闲聊,一致认为这几年生活虽然比以前好了,可全然没有庄继华带给他们的激情;在调查科看到的黑暗面太多,他们的心也逐渐冷了。
“王哥,把嫂夫人接来,把家搬过来,重庆的生活要比南京好了。”赵汉杰咽下一口菜后说道,他的家人来了后,全被安排进工厂,弟弟和一个妹妹也进校读书去了,生活一下就全变了。
“嗯,过几天他们就来,”王小山也有这种想法,他早不想待在南京了,甚至不想在政府里干事了,可他又没别的本事,因此又不敢走,可现在既然把他送到庄继华身边来了,那他就有选择了。
“花春也想过来。”王小山忽然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想了想说:“你转告他,暂时不忙,你刚过来,我又去要花春,立夫会有别种心思的。”王小山点点头,明白庄继华地意思,庄继华忽然又笑道:“花春是不是还那样风流?”
“扑哧”王小山一下笑出声来了,笑声中说道:“他娶了个比他小十岁地女学生,宝贝得不得了,可这女学生有个毛病,就是好妒,花春吃饭喝酒可以,但不许找女人,甚至不许与女同事多说几句话,他现在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不敢多看两眼女人。”
“哈哈”伍子牛和赵汉杰、宋云飞同时大笑,花春是当年七连和情报科里最喜欢女人的。
陈立夫地眼光很毒,王小山的到来立刻改变了庄继华对特务处一边倒的支持,可对庄继华来说他的选择也更多了,对重庆的控制也更牢靠了。
王小山到后没两天,康泽率领最后一批别动队队员入川。对康泽,庄继华非常重视,早在黄埔时康泽就是孙文主义学会的积极分子,在与青军会的论战中就崭露头角,他曾经在公开辩论中击败过余洒度,惜败于蒋先云;这两年在江西干得风声水气,他推行的连村自保、保甲连坐之策掐死了共c党的经济,把共c党和农民彻底割裂开来,蒋介石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七分政治就是康泽在推行,可以说第五次围剿的成功有三分之一到一半要记在他身上。
但别动队推行的策略与重庆的现行政策是完全不同的,庄继华也不敢轻易把他们放出去,而是集中在杜聿明的军营中,美其名曰照顾他们旅途劳顿,实则要与康泽谈判,要求他不要干扰重庆的社会改革。
庄继华到码头时,船已经靠岸,士兵们正有条不紊的在搬运物资,庄继华有点纳闷,他没有看到军官。
“康队长在那?”伍子牛拉住一个士兵问。
士兵扛着箱子用下巴朝船上示意:“那不是。”
伍子牛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军官,正有些恼怒,随同前来的别动队中队长苑忠勇却冲他叫道:“那,在那!抬箱子那个。”
伍子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有些旧的士兵装,腿上打着绑腿,脚下登着一双草鞋的人,正与士兵一起抬着一个大箱子在跳板上一步一挪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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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六章曲折第三节别动队(二)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六章曲折第三节别动队(二)
“就是他?”伍子牛有点傻了,这人实在太普通太朴素了,原来庄继华就已经非常朴素了,可这个康泽居然比庄继华还普通十倍,与官员穿戴完全不同。
“他是不是装样子呀。”向庄继华报告后,伍子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庄继华扭头瞪了他一眼,那个眼神让伍子牛忍不住打个寒战。
“不要瞎说,据我所知康兆民(康泽字代宾、号兆民)一向如此,他在江西干了接近两年,天天都是这身穿戴,走乡串户,是少有能沉得下去的人,与蓝衣社高层的那些人是完全不同的。”庄继华说道。
“真是难以想象。”李之龙摇头叹息,康泽是第三期毕业,他在学校时,一期的双雄三杰都已经离校,他对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
杜聿明、洪君器、滕杰都以为李之龙的惊叹是对康泽的简朴,可但庄继华却知道不是。就是简朴的人,在江西以铁血手段推行保甲制度,建立标准战略村,组建铲共对,壮丁队,直接造成几十万人死亡,收复的共产党地区,几乎家家戴孝,别动队成为江西和福建北部事实上的主人;而后别动队一部北上大别山,带去更残酷的杀戮,整个大别山人口损失超过百万。
这些残酷杀戮被西方记者揭露出来,国内舆论大哗,蒋介石却不为所动,官方媒体声称乱世应该用重典。并提供诸多材料,比如别动队成功的在在江西修建两千多所学校,吸收三四十万儿童入学,在各村建立地卫生站,受惠民众高达百万等,证明江西模式是成功的,杀戮只是恢复秩序所必须的代价。
别动队中队长找到康泽。告诉他西南开发队的长官都来迎接他,康泽抬头看着岸边的一群人。急忙把肩上的担子交给路过的士兵,然后向庄继华他们跑来,边跑边整理着装。
“光亭,派人回去调一个连来帮他们搬东西。”庄继华说着向康泽迎了过去。
“学长,”康泽站在庄继华面前向他行礼:“我不知道学长会来,我听说西南开发队有不送不迎地规定。”康泽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这样子….。请学长稍候,我回去换一下。”
“哈哈,你康兆民可不是西南开发队的人。”庄继华大笑着上前拉住他说:“唯大英雄能真本色,兆民兄,这才是黄埔本色,让那些认为我们黄埔腐败了的人看看,真正的黄埔军人依然保持着**本色。”
随着庄继华的声音,李之龙、杜聿明、洪君器和滕杰、唐纵纷纷过来见礼。这完全是按照黄埔的方式见礼,前三个是康泽的学长,由康泽向他们敬礼,后两个是他地学弟,他只管回礼。
“兆民,干嘛不找点脚夫。”杜聿明看着肩挑背扛的别动队员们不解的问道。
“我们的经费很紧张。”康泽认真的说:“这些能省就省了吧。”
“叫弟兄们都歇歇吧,我已经派人去调兵了,很快就到。”庄继华说。
“如此….,多谢学长关爱。”康泽迟疑一下还是接受了,随后下令物质搬下船后就地休息。
“住的地方我们已经准备了,”洪君器说:“不过时间仓促,营房没能完全修好,部分弟兄暂时要住几天葵棚。”
“好,庄学长能住两年葵棚,我们也行。”康泽笑道。他的脸有些宽大。额头很高,这一笑五官向四处扩散。显得极为生动。
“我可不是亏待你,”庄继华笑道:“你们这一来就是四千多人,我们去年刚招了一万二千人,重庆又到处在修工厂盖宿舍,无论是材料还是建筑工人都很难找,刘湘的那个师长,范绍增,在民国路(今人民大礼堂对面)修庄园,材料不够了,跑来找我,我说你修庄园应该到市场去买呀,他倒好,脸一抹,说市场上地都被西南开发队买去修工厂了,连他修房子都没水泥青砖了,不早找谁,坐在我的副市长办公室里不走。你们是公事,我们就必须解决,君器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三千人的住宿,剩下的一千多人,只能住葵棚了。”
庄继华想起范绍增那张圆脸就好笑,他最后还是给联系了十几吨水泥和青砖,当然价钱照样。
康泽站住脚郑重的对庄继华说:“我没丝毫怪罪学长的意思;在南昌时,校长就常说起学长地事,不管是在黄埔还是在重庆,要我们向学长学习,以学长为榜样。”
庄继华楞了下,随即笑道:“别,千万别学我,光亭和萌国有切身体会,最近寿山又在骂我是奸商,在田也经常上我的当,乃健我最近才收拾了他,”庄继华说到这里,凑近康泽耳边“低声”说:“你别看他们对着我笑呵呵的,转过脸就恨不得咬我一口。光亭现在还把他的钱包看得死死,声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文革,你这心眼可太小了,”杜聿明立刻叫道:“姑且不说是你先骗我们的,上次不借钱给你,也是因为我身上没带钱。”
“杜光亭,你不应该偷听我们谈话,这可不好。”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
杜聿明嘴角一撇:“你那还需要偷听呀,别…四川话怎么说来着,兆民,是捂着鼻子,哄耳朵吧。”
“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和耳朵没得关系。”洪君器笑着答道,众人哄堂大笑。
一行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基地对面的军营中,康泽一进军营就感到一阵肃杀。军营里地一切都是整整齐齐,路过的军官和士兵都停下脚步向他们行礼,等他们走过后,才再度行动;营区最前面是一块平坦的平地,上面有四五个篮球场,几个士兵正在上面打篮球,旁边或战或坐地一群士兵。走过这个篮球场是一座四层高地办公楼。
“先去你的办公室还是先去宿舍看看。”杜聿明问康泽。
“办公室吧。”康泽答道,他心里清楚。庄继华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有事要谈,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事谈清楚。
康泽以为他地办公室设在那座四层楼高地楼房中,却不想杜聿明带他走的却是旁边地一座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