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拐过两道弯,前面就被堵上了,一部吉普车和一部轿车撞在一起,两个军官正面红脖子粗的面对面嚷嚷着,他们的司机和随从也刀对刀枪对枪干起来。
“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车有你这么拐弯的吗”司机指着被撞瘪的一侧骂道。
“老子执行的战区司令部命令,你要误了老子的事,别怪我送你上军事法庭。”一个军官威胁道。
……
陈g看了一会便明白过来,显然这俩人分属不同系统,军衔一样都是中校,互相不服气,谁也拿谁没办法。陈g心里着急,正想着上前,从旁边钻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很常见的土布旗袍,脚下穿着的是双黑色布鞋。
那女人显得很不耐烦,出来后便冲两个军官嚷道:“你们烦不烦呀,车还能不能开?能开就开走,找个修理铺修修不就完了,在这吵什么,你们看看,周围多少人,不怕丢国军的脸呀宪兵要是来了,你们俩都得上军事法庭还不开走”
两个军官一下就愣住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好利害,敢这样骂他们,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一个士兵忍不住骂道:“你这臭娘们…..”
话还没完,那女人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清脆的耳光声,顿时把所有人震住了,那女人柳眉倒竖:“你骂谁?你再骂句试试”
两个军官这下震惊了,虽然这是济南,敢当街打士兵的还真没几个,更何况还是个女人,两个军官交换下眼神,被打士兵的长官上前两步走到女人面前:“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女人从怀里掏出张证件:“我是渝州晚报记者梅悠兰,哼,就你们这样的,我见一个管一个,别挡了道,你看看,后面堵了多少车,你们再不走,后面堵的车更多了。”
军官目光闪烁,上下打量梅悠兰,另一个军官听说是记者,更加不满了:“记者又怎样,管到我们军队来了。”
“那好,我找个可以管你们的地方,咱们去战区司令部,看看能不能管”梅悠兰的目光冰冷,她在太行山一待便是半年,这半年里,她几乎走遍了让太行山的沟沟坎坎,光采访的人有上千,等她从太行山出来,却发现世界已经发生巨大变化,中国军队的战旗已经越过黄河,直指平津。
她随着刘邓部队从太行山挺进到冀西南,而后便进入国统区,在邯郸地区盘桓了半个月,得知刘殷淑的事情后,便急冲冲离开邯郸到郑州,再坐火车到徐州,然后乘汽车到济南,说来也巧,也是今天才到济南的。
“跟你去?凭什么,”那个军官冷笑下看着梅悠兰,垂下的手却不引人注意的作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两个卫士和司令,悄悄向前一步。
梅悠兰没有注意,陈g在外面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分开围观人群走进去,中校正准备动手,见突然冒出个中将,顿时变色。
“怎么?她说得不对?”陈g的语气晃悠悠的:“你们两个赶紧把路清出来,老子还赶去司令部,误了老子的事,老子毙你们。”
这下两个军官再不纠缠了,各自上车,发动车,吉普车居然还能动,不过轿车动不了了。
陈g把他的卫士叫来,将撞坏的轿车抬开,众人七手八脚很快清理出一条路来,梅悠兰走到陈g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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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十节风云(九)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十节风云(九)
“多谢你啊,中将先生,”梅悠兰的第一句话便让陈g改变了对她的印象,这女人不蠢呀,可下一句话又让很无语:“不过,你不该出来,说实话,我很想收拾这几个家伙,这帮家伙不知道是那的,欠收拾。”
陈g心里苦笑,这丫头好像不知道刚才那几个国军准备动手了,他也看出这女人很可能有些背景,不知道是那家的夫人或千金。
“你不是要去司令部吗,带我一程怎样?”
陈g彻底无语了,这女人还真是自来熟,也不问问我是谁便要搭车,没等陈g答应,梅悠兰便走到旁边的黄包车夫那,将车费结了,把行李搬上陈g的吉普车,她的行李不少,除了一个背包外,还有两个皮箱。
她的这两件行李搬上车,立刻把陈g的车塞得满满的,除了这个外,她还自己跑到副驾坐上,将陈g挤到后面,与警卫员和行李在一起。
警卫员非常不满,嘴里不停的咕哝着,梅悠兰不客气的教训道:“注意风度,女士优先,明白吗?”
“什么风度,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警卫员非常不满:“一点礼貌都不讲,也不问问我们是谁,就上车了。”
“呵呵,对了,还没请教大名,中将先生,你是那支部队。”梅悠兰不以为意,国军的中将见多了,华北战区的多数中将她都见过,杜聿明、蓝运东、宋希濂,可以说是老熟人了。
“我们司令是八路军,陈司令。”
梅悠兰有些惊讶的侧过身子,望着陈g和警卫员:“八路军,陈司令,哦,你是陈g吧,我在太行山上便听说过你,左q说你和我大哥是黄埔军校一对痞子。”
陈g一下便明白这女人是谁了,这世界除了梅悠兰外,谁敢说他陈g和庄继华是痞子,梅悠兰兴致不减:“你去见我大哥,是不是为了郝鹏举的事,我可告诉你,这次你们可把我大哥惹火了,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这种事,陈g这次你们麻烦大了。”
陈g还没开口,身边的警卫员却火了:“你们国民党一向反共,你们有枪,我们手上的家伙是吃醋的”
谁知道梅悠兰却根本没与他争辩,只是笑笑:“吃不吃醋倒无所谓,你们这样一打,日本人可高兴了,恨不得你们打得越大越好。”说到这里她语气一转:“说实话,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你们这次收留郝鹏举是一大败笔,他本来就是汉奸,国军反攻,他为了保命,他通电全国响应政府号召,赎罪反正,可一转脸,又跑到你们那去,这下谁都明白,这郝鹏举是叛乱,而你们就背上了策反国军的名义,这可严重违反当初两党达成的协议,你们输理了。”
陈g心中叹息,梅悠兰说得没错,可这一步不能退,否则对党的统战工作将造成极坏影响,也正是出于对此情况的考虑,中央才不顾目前的被动,坚持不送回郝鹏举。
“你的看法有失偏颇,”陈g眼睛微闭,显得有些疲惫:“事实是,郝鹏举是自己投奔我军的,郝鹏举将军对国民党兼并地方势力的不满,向我党的民主作风。”
梅悠兰噗嗤一笑:“陈将军,这不是采访,只是闲聊,用不着这样官腔吧,贵党的民主作风?他到了贵党后,贵党不会整编他的部队?根本原因不在这里。”
“哦,那你说在那里?”陈g含笑问道。
“在那里你还不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肯说明罢了。”梅悠兰嘴一撇,太行山上的半年时间,她对gcd的了解更深了,从艰苦上说,gcd人确如外界所说,对抗日的态度也很坚决,但其他,比如言论自由,比如法制,那就远不如宣传上所言。
正说着,吉普车停下了,梅悠兰扭头一看,吉普车已经到了哨卡前,一个军官走到车前向陈g敬礼,陈g拿出自己的证件,军官查看后,又要了警卫员和司机的证件,然后走到梅悠兰面前。
“我只有这个。”梅悠兰苦着脸将自己的记者证交给他,军官看后摇头说:“对不起,梅记者,您不能进去。”
梅悠兰望着他叹口气:“唉,大哥的规矩就是严,你把伍子牛叫出来吧,你告诉他,梅悠兰来了。”
军官将梅悠兰口气很肯定,将信将疑的去打了个电话,过了会跑步过来,将梅悠兰的记者证交还给她,然后命令哨兵放行。
吉普车在司令部办公楼前停下,伍子牛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对梅悠兰和陈g一起过来有些惊讶,帮着梅悠兰搬行李时,还在问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路上遇见了,唉,伍哥,你得给大哥说说,该整顿下军纪了,再不整顿可就要烂下去了。”梅悠兰将路上遇见的情况告诉了伍子牛,伍子牛听后没有说什么,相反对陈g说:“陈司令,司令正在开会,有什么事先在会客室等一下。”
陈g明显感到伍子牛的语气中有股冷落,他淡然一笑:“你知道八路军临时办事处在那吗?我正找不着地,你知道吗?”
伍子牛说:“宣将军正在侯见室内。”
说完之后,他一手拎一个皮箱,梅悠兰提着背包向陈g道个别,随着伍子牛向宿舍走去,伍子牛边走边问:“你不是去太行山了吗?这行李怎么这么多?还怪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