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很多人此时都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虽然此女子的容颜不是最美的,但现在所展现出来的风华却是那般让人迷醉。
可这笑还未来得及收住,便听见石柱远处的一个大石应声碎裂开来。那四散开来的碎石刚好向白山的头上砸去。
宁芷怒急起身,伸出长鞭拦住最大的那一块。随即从远处一带便迎向这石柱之上的曲卿臣。而男子此时却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有丝毫动作。
就在此时,嬴流月冲身上前,那碎石毫不留情地砸向了她,由于石子尖锐,无情地划向了女子的左半边脸。嬴流月的脸上也被被狠狠地凿了一道伤痕,那伤痕极深,血迹斑斑,不知是否下半辈子,这张娇艳如花的脸上,都会留下这么一抹难以抹去的伤疤。
曲卿臣见状,面色陡然变了,他纵身飞起,一跃下了台柱,接过满脸是血的嬴流月。
她的身子好似浮萍一般,孱弱地倒在曲卿臣的怀里,面上不恼不怒,反而带着笑意,“那石头没伤到你就好。我这张脸毁就毁了吧。你是我大庆的战神,也是我嬴流月心中的英雄,却是不能就这样被伤到的。”
曲卿臣眼底浮现一抹沉痛,他双手紧紧握成拳,似乎因为下了什么决定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巨大的哀伤中。“为何要迎向那石头,即便那石头砸在我身上也不过是受了些伤而已。你这般……到底是为何?”
“哪有什么为何,只是不想看着你受伤,身体早已比脑子先一步动了。由不得我。”
曲卿臣闭上了眼,双手用力地拖着躺在他怀中的嬴流月,
随即一咬牙,把她轻轻放入一旁的婢女怀中。重新纵身而起,跃上了那高高的台柱,他虽没有说些什么,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气场变了,他整个人身上都凝聚着一股煞气,这种煞气让人心惊。
“是你在逼我。”他痛苦地开口,就连声音都透着压抑不住的苍凉。
“逼你又如何?不逼你又如何?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思吗。”宁芷回过头,看了一眼台柱下的嬴流月,她的脸上都是血,一大堆御医赶上前去围着她,就连原本稳稳坐在第二阶梯席位上的左相嬴季龙也赶忙奔了过来。
一边奔来一边大喊着:“我的女儿啊……你们赶紧止血赶紧止血啊……”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一大堆人围上了前。但从人群的缝隙中,宁芷望见,那原本虚弱地应该瘫倒在地的女子,此时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而就在宁芷转身回望她那一眼之极,曲卿臣突然闪身上前,凝力于双手,夺过宁芷手中的软鞭,微微抽向她的身子。
“这一鞭子是我替流月讨的。”这一鞭虽只是探向她的腰身,却也因为含着劲力,带着一抹凌厉之姿而撕裂了她的衣角。那衣角随着风飘飘落下。而那原本高高束起的发丝也因为这一鞭所带来的劲力而披散下来。
三千青丝随风飞扬,她忽然手结印花,翩然腾空。淡蓝色的幽光从眼底浮现。越来越浓。最终整个眼底都被这一抹幽光所取代。
寒雾四下弥漫,擂台上瞬间变成像北冥之地一样的寒冷。空气中的水气开始凝结,木制的地板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连四周遍插的旌旗也全部被冻结,任凭狂风大作,一动不动。
忘情第九重的威力,重现人间。
忘情的本质,是寒。
人寒,
心寒,
魂更寒。
所有人都停止了一切动作,脸上惊愕的表情好像也都被冻结了。
曲卿臣不可置信地瞪着宁芷,任由寒霜从他足下向身上蔓延。
宁芷身形一闪,轻飘飘飞上空中,好像一个冬日的精灵,羽化登仙的天女。她足尖一点,竟然站立在在空中游走的鞭梢上。
“曲卿臣,这是我要讨回的。”
说着,宁芷仿佛一只冰凤凰一样俯冲向曲卿臣,幽蓝的光芒瞬间把他吞噬。
曲卿臣这才反应过来,刚忙闪避,手中长鞭也使尽平生本事,带着劲凤用最复杂的招式迎上宁芷。
蓝光一闪,两人交错而过。
刺啦——
曲卿臣肩侧的黑衣被撕破,鲜血渗出,瞬间又被寒霜冻结住。他的头巾则断成数截,青丝漫天飞舞,然而大半都被斩断,洒落一地。
而宁芷,则是毫发无伤,所不同的是,她手中多了一柄长剑。
曲卿臣的剑。
剑上蓝芒大盛,剑身变作半透明的样子,好像一条蓝水晶,森寒的白雾不停地从剑上散发出来。
寒雾更浓,宁芷鲜艳的唇好像涂了幽蓝色的唇彩,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是像雪一样,眼眸中的蓝色光芒也愈发加摄人心魄。
曲卿臣明白,这是他一生中最凶险的时刻到来了,于是也运起了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显露的功法。
曲卿臣满头青丝变成了赤红色,皮肤上一众闪耀着红光的火焰状纹身自脖颈沿着肌肤开始蔓延。
他一抖手中长鞭。长鞭在半空中晃了两下,瞬间变成一条火龙,鞭身上的烈焰足有三尺长。
火与冰的对决。
绝情与忘情的殇歌。
宁芷尖啸着,挥舞冰剑,散射着寒霜冲向曲卿臣。
曲卿臣不出一声,甩动火鞭,绞着烈焰迎向宁芷。
台下众人只看到红蓝两色光团猛烈撞击,而后是一声惊天动的巨响。
良久。
只剩下一片死寂,
以及寒霜。
宁芷还是像冬日的精灵,昂首站立在擂台上。
曲卿臣浑身衣甲破碎,满脸血污地趴伏在地。她看着趴在地上的他,面无表情,仰起头,一头黑发随风飘扬,那蓝色的裙边荡漾开来。
“不知民女可否向圣上和在座的诸位寻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