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2)

离开长安两载多,李白这新建的石室好不容易按照许萱的喜好建好,还没住多久,李隆基便派人来宣他入长安了。

他虽有不甘,但一介白身,对于朝堂上的变化,别说做什么,连插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只得在安陆享齐人之乐。然而却不知李隆基为何又突然想到他,竟还亲自派人将他寻回?

李伯禽此时已经会满地跑了,许萱将他交予许夫人照料,随着李白一同再次进入长安。比起儿子,她更加放心不下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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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一年,诏翰林院。

初春,李隆基于宫中布宴行乐,特邀李白前来作诗,指着尚还年幼的一位宫女道:“此女虽年幼,却相貌楚楚可怜,别有一番风情,太白可作诗来!”

李林甫笑呵呵的放下酒杯,对站在身后的彭允道:“几年未见,也不知道太白的诗是否又有进步了,说起来这几年圣人可是还会常常提起你,说是阅人无数,仍然还是觉得太白的诗最合圣人心意。”

彭允没有搭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李白的方向,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李隆基笑道:“确实如此,摩诘和宗之,皆是人才,但总是不太合朕心意,只有太白方知朕的喜好。”

李白起身,望了那正满眼好奇的宫女一眼,只见她身穿绣着石竹的宫装,头戴山花,似乎刚入宫不久,脸上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小小生金屋,盈盈在紫微。

山花插宝髻,石竹绣罗衣。

每出深宫里,常随步辇归。

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好!”李隆基拍掌道,“好一个‘小小生金屋,盈盈在紫微’,如此常见的词语被太白这般一用,却显得恰到好处。”

李林甫附和道:“臣却喜欢太白最后那句‘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李隆基道:“都好,都好。过段时间,朕欲在杜丹花开时,于兴庆池设宴,太白,可带上你那位夫人一同前来。”

李白皱了皱眉,眼角余光发现彭允朝他看了过来,他心生不悦,欲拒道:“白乃一介草民,能入圣人眼已是皇恩浩荡,只是内人身子还未好全,怕是不能......”

李林甫打断道:“太白莫要小气,早就听闻太白独宠其妻,小两口如胶似漆,带来又有何不可?况且许夫人又是曾经的许宰相的孙女儿,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好了,太白就不要如此小气了,就这么说定了。”李隆基挂念着杨玉环,心里总想着回后宫,嘴上不自觉道,“朕也会带上玉环一同前往。”

李白看着李隆基一脸满足的模样,顿生不悦和反感,原来圣人比听闻中还要荒废政事。

偏偏李隆基没有察觉,还对李林甫笑道:“今日未早朝,有劳爱卿了,若是没有十分重大的事情,就劳爱卿处理了。”

李林甫笑着看了眼李白,起身道:“能为圣人分忧,是臣的荣幸。”

李隆基愈发的满足,挥了挥手,示意宴席散了,他喝了不少的酒,摇摇晃晃由高力士扶了回去。

李白看着李林甫得意的笑容,忽然觉得心更累了,这样的君王,也怨不得张九龄辞官回乡,贺知章归隐山林,身边无一知己,他一人在这满眼陌生的长安,又有何意义呢?

身心俱疲的回到家中,却见到一身华服的崔宗之,他惊讶了一下还未开口,便听崔宗之苦笑道:“我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