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要把她卖了吧?
她还以为是搞定了那些原住民才让她开护卫的视线。
“再行百里。”魏瑾泓淡然道。
赖云烟撇头往后,这次仔细看了队伍一眼,确定了其中有赖家之人,这才闷不吭声地回过了头,重缩回了脑袋。
这再行百里到后面路就比较险了,马速慢了下来,到一处悬崖处,魏瑾泓下了马,住她嘴里塞了粒药,往后道,“在这里候着。”
遂就背了赖云烟下去。
徒峭山路走了一阵,就有白烟冒出,赖云烟闻到了硫磺的味道,从被颠得半死中清醒过来,觉得进的气总算比出的气多了。
“真有?”她嗅了嗅,觉得哪怕呼吸困难,这空气都可人。
“高景说不能久泡,只能在一柱香以内。”
赖云烟抵了抵嘴里含着的药丸,看着越来越浓的烟雾点头。
她也不敢久泡,缺氧裸身死在水里,不是她的归宿。
一会就到了那处温泉,赖云烟一下地因缺氧一阵晕眩,但还是没忘心眼小的本性,嘴间道,“为何不提前告诉我?我未带干净衣裳。”
魏瑾泓没说话,低身去试那底下的水温,伸进一探收回了手,又转身去了不远处另外的小池了。
三个小湖池都试过,回过头,看到他放在池角石板一处的女人已经脱到只剩肚兜了。
他怔仲了起来,看着她连靴子都脱下,就这么走进了水里……
“烫……”刚说一字,就见她抬了头,牙齿咬着嘴唇,嘴角还微微翘起。
她看他一眼,转过了背,让漫长的黑发挡住了她的背影。
见她不吭声,魏瑾泓站在那一动不动了一会,随即脱了身上的衣裳,露出健壮的身躯,手中拿着一个手掌高的瓶子,走到了她身后。
“不烫?”他一手抱住了她的腰,觉得她的肌肤比水还能烫伤他提手掌。
他吻了吻她的耳朵,探过一点头,看到了她死咬住嘴唇,脸上不知是水雾凝成的水滴,还是热出来的汗流了满脸,嘴唇却是灰青色的。
魏瑾泓把瓷瓶的木塞拔开,把先前让易高景备好的药水往她嘴里倒,她喝完,然后吐了一口气,回过头把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魏瑾泓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嘴。
“帮我把头发洗一下。”赖云烟为了有几天干净头发,这时候把前仇旧恨全忘掉,支使起了面前的人。
魏瑾泓那总有着几分冷然的眼睛这时冒着几许红血,但清醒还在,听完她的话后,已经挪开了她腰间的手,两手齐动捧水与她搓发了。
赖云烟喝了那一瓶清凉的药水解了一些胸间的窒息感,但脑子到底是糊涂了,所以她攀附在了身前的人身上不算,还把头靠在了露在水外面的肩头,觉得那冷着的冷硬肩膀能让她燥红不已的脸冰冷一些。
到底还是身体不行,她出温泉,穿衣,都由人摆布。
不过在魏瑾泓替她擦干发后,她清醒了半分,投李报桃,与魏瑾泓擦干了发。
再次把全身裹住上了马,赖云烟坐于人之前时,没像之前那样两手空着,这次抱紧了人的腰。
魏瑾泓还是不动声色,就似什么也没发生。
赖云烟心中好笑,脸上却也神情自然。
他们赶了一阵偏路,再回主队之时夜已落幕,赖云烟进帐时有不少眼睛朝她看来,这时她多少也知魏瑾泓没先前告诉她,让她备干净衣裳的意图了。
人是洗干净了,但衣裳散发的味道没变,就算不少人心中猜测,但也不会有几个人能猜得也她干什么去了。
如果说是她去沐浴了,估计不少人都觉得自己身上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确也是顾虑得不错。
不过,当晚魏瑾泓深夜回来,半梦半醒的赖云烟还是嘀咕了一句,“下次要是有这等好事提前说一句,里面的衣裳好歹让我换一换。”
要不,洗了跟差不多白洗了一样。
说完,她就又睡了过去。
跟祝伯昆商讨了半夜事情,此时尚还正在思虑后面路程的魏瑾泓闻言看了她一眼,伸手拿布挡了她身边夜明珠露出的那点光,“嗯”了一声。
这夜静谧,只余冰砂子落在地上的微弱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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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起来又白茫茫的一片,雪砂笼罩了人触目所及之地,赖云烟一早起来就被灌了药汤与保命丸,出了帐门见祝家的那两位姨娘生龙活虎地娇声嚷嚷着安排事宜,大呼小叫的声音听在人的耳朵里,甚有人气。
她颇有点感慨地用牙齿咬了咬嘴,把缠得厚厚的手搭在了冬雨的手上,让丫头扶着她走。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恶劣,她的没用也是一天比一天呈现出来了,这两天都是靠药在吊着命。
这时,眼睛很是有神的白氏走了过来,赖云烟带来的好药材分了一些给她,她天天吃着,上下忙碌,那神采竟是越发光彩夺人,就像扫光了身上尘埃的珍珠一样分外耀眼,赖云烟真觉得她是替魏家挣脸面了,肖佟两位姨娘的美貌也好,地位也好,都是及不上她的。
她对白氏这几日格外和蔼,白氏也知会她的意,每天早晚来请安之余,也会多跟赖云烟说几句,哪怕赖云烟没什么气息回答她。
“您今日好些了么?”白氏过了扶了她的另一手。
“好些了。”冬雨在一旁轻声替她答了话。
“后日下了山就是平地了,到时您歇息几日,精力神就会恢复过来的。”白氏微笑道。
可能知道自己的神采,白氏没有拦脸,她笑起来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看着就让人心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