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软剑交给冬雨了,现在缠在上面的,只是根丝带。
秋虹抬着灯笼进了卧房,看到了他们静坐在椅子上的小姐。
她一动不动,见到她才抬起了眼。
“来了,把紫金的那件外袍拿出来,替我穿上。”丫环进了门,刚沉思的赖云烟站起了身,嘴边也有了笑。
“您要去?”秋虹低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句。
“嗯。”赖云烟慢应了一声,抬手为自己褪去身上的素袍。
该临到她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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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赖云烟刚出房门,就见到了已经站在了廊下的魏瑾荣。
赖云烟抬了下眉,“来了,那就走罢。”
说着就往台阶走。
“你们下去。”魏瑾荣挥袖,朝下人道。
秋虹与苍松退得飞快,魏瑾荣朝还在走着的赖云烟举手作揖,“您不能去。”
“嗯。”赖云烟没停脚步。
“您不能去……”魏瑾荣急急地跟上了她,大步窜了几步,拦在了她的身前,在灯光不明的黑夜中大声疾道,“不用我明言,您也知道您不能去。”
赖云烟看着他,嘴边笑意不变,可那勾起的嘴角却像是在叹息,“给你,我能去了罢?”
她把袖中藏有九龙令的锦盒给了魏瑾荣。
九龙令与传国玉玺是一个材质,玉玺只有一个,上面有个孔,九龙令也只一枚,半条玉桩上面是九龙栩栩如生的小龙。
当年开国先帝赐给魏府,是为着魏家九次的救驾之功。
但一枚九龙令,只能向宣国的皇帝救一次命。
当年魏景仲用这个传说中的九龙令留下了她,现在魏家个个都担心她,用此救任家的命。
“大嫂……”魏瑾荣瞪着锦盒没敢接,一把朝她跪了下来。
“那你来拿着,放在你那我也放心。”赖云烟朝门边隐隐的影子道。
魏瑾允在黑暗中走了出来,青灰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可怖,他没去接盒子,与魏瑾荣并排跪了下来,“您拿着,您去罢。”
赖云烟笑出声来,弯腰把盒子放他手中,“你放回你兄长书屋罢,你知道他的贵重东西放在哪。”
说罢,把盒子塞到他手上,直起腰理了理头上的发钗和发丝,笑着道,“我并不是全靠娘家才走到今天这步的,且和我去罢,你们兄长现下可还死不得。”
任家,也是等不得了。
大家都等不得了。
☆、181
赖云烟让魏瑾荣挑两个老婆子跟她去,秋虹跪下紧紧抱住她的腿,“您就带我去罢?”
“你也不听我的话了?”赖云烟摸了摸她的头发,淡问。
秋虹哭出了声,松开了手,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显得格外大的声响。
赖云烟没去管她,抬脚往外。
一路到了大门,进前院时来往忙碌的仆人较多,一路请安声无数,赖云烟微笑着颔首过去,态度从容自在。
倒是她身后的魏瑾荣,脸色严肃,引得下人不禁心是暗自猜测不已,但一看夫人那闲庭信步的样子,便安下了大半个心。
有着老爷夫人在,天大的事都不是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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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赖云烟一行人巧遇岑南王队伍。
赖云烟坐在马上,对从另一路上过来与他们同路的岑南王讶异道,“王爷也要进宫?”
“夫人也是?”岑南王略挑眉。
“是。”
“这大晚上的……”岑南王比赖云烟还讶异。
“是啊,去得较晚,也不知皇后见不见。”赖云烟煞有介事地叹息。
“我也要进宫见皇上,那一道走罢。”岑南王颔首。
魏瑾荣看着这两人假意寒暄,不自禁皱起了眉心。
皇上应也不会过多为难魏家,兄长忠君之心日月可鉴,只在长嫂言行不犯诛连之罪,皇上也不会真在兄长面前血清长嫂。
可现在岑南王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魏瑾荣莫名对周围的情况有所察觉,抬起头来往左右的山上看了看。
这让赖云烟对着他挑了下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