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和。”
姜思思沉默了一阵。
邢意北又问:“你不是说想考外国语大学吗?报了吗?”
姜思思下意识说:“好远啊……”
离你好远啊。
邢意北笑了起来:“还好,我看过了,三个小时的飞机。”
门口缝隙里传来爸妈的声音。
“那就外国语吧,就这么定了,思思!过来一下!”
“好的!”
姜思思应了一声,跟邢意北说:“我爸妈叫我,我先挂了。”
姜思思回到客厅,妈妈笑着跟她说:“思思啊,我跟你爸爸看好了,就外国语学院怎么样?”
姜思思拿手机查了一下,外国语大学到允和大学所在的城市要坐三个小时的飞机。
“好远啊。”姜思思说,“妈妈,我不想去那里。”
姜妈妈问:“那你想去哪里?”
姜思思紧紧握着手机,张口对爸妈说:“我要不再考一次吧。”
现在每每想起来,姜思思都会给自己的十八岁戴上一顶“年轻不懂事”的帽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拿一年时间去赌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未来。
“第二小组进来面试!”
工作人员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号把姜思思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站起来理了理裙摆,感觉小腹的阵痛愈发严重。
“走吧。”顾芷紧张地站起来,“忐忑死了,赶紧开始感觉结束,早死早超生。”
姜思思被顾芷拉着走进会议室,坐下来的那一刻,竟有一丝眩晕感。
姜思思上了高中就开始痛经,每每疼起来都跟要命似的。前几年喝着中药还好点,去了日本断了中药,这老毛病就又犯了。
强撑着精神,结束了半个小时的面试,姜思思走出来时脸上已经没有血色。
面试时不少人会紧张,所以也没有人觉得姜思思有什么问题,互相打了个招呼就自行离开。
大家都走远了,姜思思扶着栏杆蹲了下来,翻着包里的手机。
手心冒着冷汗,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耳边的声音都瞬间被抽离。
手机还没找到,姜思思就感觉眼前一黑,迷迷糊糊中她看到许多人围了过来,一个男人蹲下来,刚刚搂住她的要,另一个男人就冲了过来,将姜思思拦腰抱起。
姜思思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完了,今天的面试有毒。
再睁开眼时,姜思思发现自己在出租车上——邢意北的怀里。
“醒了?”邢意北摸了摸姜思思的额头,“还在冒冷汗。”
姜思思直起腰,脑子里还是懵的,转身看到出租车计价器上的数字,知道自己只是短暂地晕了过去,这才放下了心。
不过虽然醒过来了,但姜思思感觉小腹绞痛愈发厉害,像有个电钻器在她肚子里运作一样。
“去哪儿啊?”姜思思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嘶哑。
“医院。”邢意北见姜思思还捂着肚子,脸色一黑,“下次你再穿这么少就别出门了。”
姜思思没有力气说话,脱掉鞋子,双脚踩到座位上蜷缩了起来。
只有这个姿势,她才会感觉好一点。
邢意北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脱下外套,裹在姜思思的脚上。
“你干嘛?”姜思思想挣扎,可浑身没有力气,但看着邢意北那崭新的西服裹在她脚上,她于心不安,“这衣服是新的吧?”
“别说话了。”邢意北看向姜思思,脸色依然不善。
姜思思听他的话,闭上了嘴,邢意北却欲言又止。
“你刚刚……”
姜思思抬眼看他。
“吓死我了。”
“我没事,老毛病了。”姜思思强撑着笑了一下,“我不想去医院。”
“不行。”邢意北斩钉截铁地说,“马上到医院了。”
“老大……”姜思思声音原本就细细软软的,此刻更有一种病弱感,连出租车师傅都忍不住回头念叨:“小姑娘,你还是去医院吧,身体要紧啊。”
姜思思还是摇了摇头,扯住邢意北的袖子,“我不想去医院,我现在很疼,去医院要挂号,要排队,还要拍片子,医生不会立刻给我止痛,不如先让我吃一点止痛药,以后再去医院好不好?”
姜思思说话的声音很小,邢意北一直看着她的双唇,没有一点血色。
“好。”邢意北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名,出租车立刻掉头。
姜思思抱紧双腿,将腿埋进膝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