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先不知轻重,听到孙回“呲”了几声后他才反应过来,卸下了几分力道,努力让动作轻缓,好半天伤口才清理完,何洲见孙回始终顶着一张虚弱的脸,表情却一直戒备,顿了顿,他打开电扇,指着自己的床说:“去睡觉,我在外面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孙回静待片刻,立刻一瘸一拐的去反锁了房门,一粘枕头便合了眼,只是梦境始终光怪陆离,仿佛游走在虚实之间,睡到半夜她醒了过来,警惕地听了听外头的动静,又拽着被子哭了一会儿,哭累了继续睡,反反复复好几次,枕头湿了一片,到最后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早分不清是真哭还是假哭,也不知道何洲所谓的“在外面睡”,就是靠着大门睡。
何洲并没有睡着,一直在闭目养神,留心屋内的动静,过了许久听见几声压抑的抽泣,他睁开眼,慢慢走到了窗边,就这样盯了好一会儿,直到屋内重新安静,他才再次坐回门边,耷着头,眸中的厉色一刻深过一刻。
黄毛接到何洲电话的时候已过了凌晨,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闭上了嘴。
何洲的声音有些沙哑,“黄毛,帮我个忙!”
黄毛立刻道:“行,你说!”
结果这一个忙变成了三个忙,黄毛磨了磨牙。
第一个忙,帮何洲找一间干净点儿的旅馆。
第二个忙,帮何洲买些女士的换洗衣物。
第三个忙,何洲微眯着眼,慢慢道:“北站这里有一家孙家旅馆,找几个兄弟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打听完之后,我再做打算!”他既然要下了孙回,就必须要得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好苦逼/(ㄒoㄒ)/~~
另外,原来大家如此重口,非要我大开杀戒才会冒泡,昨天那章的评论破百,好虐心/(ㄒoㄒ)/~~~~~~~~~~~~扭腰扭腰,你们冒一个泡我就扭一下腰,为了老丙的减肥大业,大家不要霸王了嘛,如果还是要霸王,我只好再大开杀戒了,呲牙~~~~~~~~~~~~~~
最后,感谢霸王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票~~~~~~~~~~~~~~~~~~~~(╯3╰)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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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孙回在起床之后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样子,鸡窝头,包子脸,胳膊淤青,小腿破皮,左脚已废。
她皱着脸抓起脚,脚底板坑坑洼洼似的,涂了药水,一股味道。
何洲拿走她手上的镜子,说道:“待会儿我再去买点药,养一个礼拜估计差不多能好。”
孙回愣愣道:“一个礼拜?我要期末考了……”
她这副样子也没法回学校去见人,开心果就该开开心心,怎么能遍体鳞伤地示人。可她仍旧不敢回家,无奈跑出来的时候太着急,钱包、手机、各种证件,包括书本,全都落在了孙迪家中。
思及孙迪,孙回又黯然了。
昨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大门一开,立刻传来了孙迪的质问声,可大门挡住了孙回的视线。
理论上来说,一个人能看见对方,对方也能看见她,中间若有阻挡物,那便谁也看不见谁,三点成一线,在没有辅助工具的前提下,只会“没看到”,而不会“看不到”。再者,人眼视度有限,公寓玄关与楼梯的角度并不处于视域范围内,因此孙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喊出那句话。
孙回最伤心的不是父亲的殴打,母亲的辱骂,而是自己全心全意信任和依赖的姐姐,在昨天中午打开大门,对着空空荡荡的正厅喊:“你们在干什么!”
孙回靠在床头,死气沉沉开口:“何洲,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去找地方住一下。”
“没钱。”
孙回咬了咬唇:“那几块钱呢?我坐公车。”
何洲道:“你知道我穷!”
孙回一愣,八块七毛钱和馒头榨菜确实能证明何洲真的很穷,穷到连硬币都没有!
她开始着急,有钱好办事,没钱寸步难行,究竟是回家还是回学校,或者干脆流落街头,孙回已经没了主意。可她还没着急完,便被一辆轿车接走了。
黄毛嬉皮笑脸道:“我跟我兄弟借的,这几天想去哪儿随便说,我来当司机!”边说边忍不住瞟向后视镜,好奇地盯着捂住脸的孙回。
脑袋一痛,黄毛被何洲拍了一下,立刻收回视线,车子慢慢往一家旅馆驶去。
这家旅馆离汽车北站有些距离,号称三星级,老板是黄毛兄弟他爹,这几天入住的大半客人都是驾校的师生,南江市周边的几个县城驾校统一在市区考试。
黄毛拍胸脯说:“价廉物美,而且绝对安全,都住的正经人,没有混混!”最大的混混也就是他了,不过这点黄毛并不承认。
孙回立刻钻进了浴室洗漱,何洲和黄毛走到门外,空空荡荡的走廊上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黄毛小声道:“我一大早就让黑皮他们去问了,那孙家还挺有名啊,到处都是他们家的邻居!”
孙家兄妹五人,如今混得最好的便是孙父,开旅馆住楼房,大女儿嫁给了有钱人。
早年孙爷爷和孙奶奶还在世,孙家兄妹一直吵吵闹闹,一会儿争拆迁房,一会儿争遗产,据说有几回闹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近几年孙家出过一件最大的事情,那便是二姑妈的独子肇事逃逸背判入狱四年,新闻都播了出来,交警的视频记录得一清二楚。
“那男的我也算认识,以前大家都混一块儿玩,没想到就是这户孙家啊!”黄毛点上一根香烟,说道,“昨晚打听了一个大概,听说是他们家大女儿要离婚了?”
孙父发起火来堪比大型地震,叫骂声穿透墙壁传至邻居和楼下,地板被跺得震动,老旧楼房哪里能吃得消他这样闹,昨晚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被楼下的住户找了上来,结果那住户无辜挨了一顿打,这会儿那孙父正蹲在派出所呢,离婚的事情也早已传遍了左邻右里!
黄毛幸灾乐祸,掰着指头数落:“还有呢,听说那旅馆全靠女婿撑着,最近北站不是快要关闭了吗,早就没客人了,旅馆撑了半年,现在是一个空壳,穷的叮当响,那老头儿还去棋牌室充阔,输了好几万,一直欠着呢,这会儿有钱女婿也没了,又蹲了局子,啧啧!”
何洲计上心来,略一掂量便道:“你帮我送四条香烟给派出所那李永胜,请他帮个忙!”
房间里的孙回正一脸苦恼。
洗澡前何洲递给她一个袋子,说里头是换洗衣物,确实是换洗衣物,内衣裤齐全,只是胸罩大了一个罩杯,内裤……有点儿性感。
孙回对着镜子照了照,羞红了脸,只是脸上本就红肿,看起来倒并不明显。
何洲进来后先是随意一瞟,之后又将视线停留在孙回的胸口,短短几秒一掠而过,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听孙回问道:“你那个黄头发的朋友走啦?”见何洲点点头,孙回又道,“这里多少钱,你哪来的钱啊?我到时候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