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听得莫名其妙
“你既是原非白的心上人!且怀有紫殇,便是原家命定之人,你理应知晓那十六字真言的原家密训才是……”明风卿看着我讶然笑道:“怎么你竟不知么?”
我懵然地看着她。
“夫人果然不知,看来有关世间夫人与踏雪公子的传说果然亦只原氏的政治作品,”明风卿淡淡笑道,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嘲讽,“侬本弱水一瓢,奈何卷入两家的争斗呢?”
“大小姐说的是,我不是什么原家的花西夫人,不过是永业三年当了原非烟的替死鬼苟活至今的小婢女罢了,根本不想介如明家与原家的事非纠葛之中,”我努力忍着痛:“请明小姐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上,放了我吧。”
“你说得对,只是……真正的仇恨,如何能够轻易得解啊,”她看着长叹一声,随即笑道:“即便真是那般无辜,你也认命吧吧?”
这个疯狂的年代啊,遇到更疯狂的明家人,我就彻底完蛋了,于是我无语地看着她,脑瓜中拼命搜索着解困的妙方。
这时,门支哑一声开了,三个人影涌了进来,一个是看似平庸的中年人,一人身材魁梧紧随其后,最后一个身材瘦长,慢慢踱了进来。
三人向明风卿深施一礼,只听明风卿对那个平庸的中年人笑道:“德茂,你看看,这回我抓住了何人。”
那个平庸地中年人走到我的面前,自上而下地看着我和兰生,正是张德茂。
然而他只是沉默而复杂地看着我,没有回答,可是身边另有一人却在惊呼:“这,这,这不是花木槿吗?真没有想到,猎物没有逮到,却撞进来个更好的。”
什么猎物,他们原本要抓谁?
又有一人半蹲在我身边,揪起我的头发兴奋地笑道:“木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我忍痛看了对方半天,过往的回忆闪在脑海中,那人却现得相当失望:“木姑娘,你不认得我了?”
“我认得你,”我流着冷汗,淡笑道:“赵先生。”
这人正是我们小五义年幼时的恩人赵孟林,然后我们的这位恩人,猛然撕开我的胸口的衣襟,我听到兰生在努叫:“你这个混蛋,放开她。”
其实兰生多虑了,赵孟林的眼中没有半点□,只有无限的激动和亢奋:“木姑娘,你实在是医学的奇迹,知道吗,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本来应该没有心跳的,是你胸口那块紫殇,竟然变成了你的心脏,你知道吗,我神教的人偶虽然同你一样没有心脏,可以任意驱使,但没有了心脏,便无正常生理可言,故而伤口不能愈合,超过三月,肌肤腐烂再不能混迹于常人之中,而你却如活生生一般,简直是天人的神迹一般。”
“只要有了你,我教的人偶总有一天会同你一样完美,当初教主悄悄带走了你,不然我早就开始研究你了,如今你总算……”他兴奋地抚着那块紫殇,忽然眼瞳一阵收缩:“你…..你……你的体内还有白优子?”
此话刚出,当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那明风卿眼中闪着无比的震憾:“不可能,林毕延早就死了,天下神医能使白优子者,唯有你赵孟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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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花杀百花(三)(本章完)
赵孟林愣了三妙中,然后把我甩在地上,疯狂地大笑起来,然后又拽着我来到锁心面前:“大小姐,这花木槿的身体里植有白优子,的确是白优子,那林老头一定还活着,我现在可总算明白了……原青江必是发现了我神教的秘密,而且他还让林毕延替原家培养出了比我们更强大完美的人偶,就是这个花木槿。”
赵孟林不待明风卿说话,往琉璃钟摆那里按了一下,那奇怪的裂声消失了,我胸前的绞痛也渐渐停止了,我喘着气,旋即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求大小姐将这花木槿交给老夫处理,老夫定要让神教的人偶个个同这花木槿一样完美。”赵孟林单膝跪倒向明风卿祈求道。
明风卿微一欱首:“那就有劳赵先生了,只是妾身忽然又有一计,请先生务必使她活着。”
赵孟林垂首称是,站起来看向兰生,目光中满是痛恨和鄙夷:“大小姐想如何处置这块废木。”
“德茂!你看看,这块废木竟然活到现在,”明风卿冷冷地看向张德茂。
张德茂单腿下跪,身躯微震:“请大小姐万万恕罪。”
“你当真老了。”明风卿敛了笑容冷冷道:“可还记得家规?”
张德茂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猛地抽出一把匕首,齐根切下自己的左手两个指头。
明风卿只是瞥了一眼:“记住,你没有下一次了。”
我和兰生骇然地睁大了眼睛,张德茂却如释重负,感激地看着明风卿,重重地叩了个头,紧哆嗦着失血的嘴唇说道:“谢大小姐隆恩。”
一旁那低头站着的魁梧之人早就跪下迅速地擦干血迹,他站起身来,轻易地挪开那座琉璃大钟,露出一扇暗门,两只宽肩膀一边驼起一个,把我和兰生往暗门里拖,我用我的余光看清了他的长相。
我使劲动了一下我的手,拉住他的袖子,勉力发声唤出他的名字:“齐伯天,你是齐伯天吧,齐放的哥哥。”
这人正是永业二年我巧遇的齐伯天,也是小放的亲哥哥,然后这位曾经名震江湖的东庭末年起义军领袖,只是目光呆滞地甩了我的手,那人依然毫无反应,往一个暗道快步走去。
眼看就要进入,忽然他另一肩膀上的兰生一下子跳了下来,银光一闪,他的手中多了一柄耀眼夺目的匕首,齐伯天了个溜肩,躲过第一式,衣裳被划破,露出健壮的手臂来。
兰生飞快地拉起我,破窗而逃。
街道上满是迷雾,兰生吹了一个口梢,黑暗中有狗吠之声传来,不久小忠跑在我们身后了。
我的心脏依然有些不适,没走多远便气喘如牛,脚如千金重一般。
眼前大雾愈浓,前方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女子笑声,我认得出来,还是那明风卿:“废木头,你要到哪里去呢,你自身难保,何况还要救她,莫要忘记了,她命里注定要在原家手上的,在我明氏手上便算是超渡了。”
她的笑声明明听似遥远地从身后传来,然而在最后一个字时,人已悄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我们身后还围了一堆面色青浮的人偶,为首正是那个旧相识齐伯天。
“齐壮士,你难道忘记了你有个兄弟叫齐仲书,你的妻子叫翠兰哪。”我对他含着,他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明风卿手中执有一支翠笛,含笑放在口中,笛声微转,手执短剑的人偶开始围攻我们,很快我同兰生被隔离开来,我的体力不支,没几个来回,就被人偶绊倒,剑指咽喉。
完了,完了,我命休矣!
妖月无光,隐在大雾里更不见一丝容颜,我听着耳边小忠急切的叫声,绝望地闭上了眼,难道我真得会被赵孟林带回去变成实验室里的人偶小白鼠吗?
“如果你想动她,就先踏着我的尸首过去吧。”有个陌生的声音在我头顶冷冷说道。
我抬头,循着声音望去,不想那个光头少年,曾几何时,温顺灵巧的墨瞳闪过一丝可怕的银光,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嘻笑之色,单手提着从一个人偶手中抢来的短刃,另一只手提着一个人偶血淋淋的人头。
我骇在那里,那个人头却是齐伯天的,他的眼珠尚跟着明风卿的笛声在转动,他那无头的尸首正往他的人头处寻来,脖劲处冒着黑血,隐现一丛钢钉。
兰生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将他的人头甩得远远的,然后以我与对方都完全看不清的速度冲向前,当他又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的长剑甚至没有沾血,对方的黑衣人犹自惊魂中,然后极快的,他们身上的血猛地迸出,然后齐刷刷地四肢破裂,头颅摔倒在地上,钢钉爆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