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说话就说话,别乱耍流氓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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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过早饭,这便抱着小福生往前院探望镇北王去了。
然而镇北王却不在前院。越忠满脸笑容地告诉他们,昨天半夜镇北王就醒了,醒了之后喝了补汤又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就好很多了。最重要的是,镇北王逼着他们将他抬回玉京院的时候,萧氏竟然没有再闭门不见,反而是主动接过越忠手里的药碗,喂镇北王喝起了药。虽说脸色还是冷冷淡淡的,但动作却十分轻柔,显然是想通了。
向来最讨厌喝药的镇北王因此喝了一整整大碗药,要不是用药量有规定,他还想再喝两大碗来着。越忠心里也很是欢喜,虽然萧氏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他心里颇为不平,但她既然想通了,他便也不觉得如何了——谁让他家主子死心眼,就喜欢这样的呢。
越瑢和苏妗听罢,也是彻底放了心。
不过……
“母妃定然已经反应过来了,她不会揍我吧?”想到自己费了那么老大的劲儿,还是没能逃过这口“蓄意撒谎,恐吓长辈”的大黑锅,苏妗脸上就什么笑意都没了。
越瑢却是被她幽怨的眼神看得忍不住直笑,努力忍了忍,方才安抚道:“放心,为夫会帮着你的。”
苏妗心说你怎么帮我?如今我才是她亲儿子,这做婆婆的对着儿媳妇兴许还不好意思下重手,可对着亲儿子……
反正福生长大了要是敢这样吓唬她,不管出发点是什么,她都肯定得把他吊起来抽一顿。
这么想着,苏妗就更郁闷了,然而再郁闷也得去看看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的“亲爹”啊,因此她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记了越瑢一笔,然后做好挨揍的准备,跟着他往玉京院去了。
刚走到门外,就听屋里传来了镇北王嘿嘿的傻笑声:“瑶儿,要不你再打我一下吧,不然我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越瑢嘴角一抽,有点不想承认里头这傻不拉几的家伙是自己老爹。苏妗倒觉得挺有趣的——谁能想到在外人面前威严冷酷的镇北王,在自家媳妇儿面前竟是这样的呢?
“……你要再犯傻我就走了。”萧氏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力,还有点忍耐到了极限的感觉。大概是已经被他闹了好一会儿了。
“好好好不闹了!但是你什么时候能再叫我一声恕哥哥啊?”镇北王美滋滋又期盼极了地说,“我嘿嘿……还想听。”
恕……恕什么?
苏妗冷不丁地呆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万万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父王!太肉麻了!
越瑢也是眼皮直抽,整个人嫌弃得不行。不过余光瞥见身后的媳妇儿,他就没那么难受了,反而心中坏坏一笑,凑到苏妗耳边就说了一句:“夫人也叫我一声瑢哥哥呗。”
“……”苏妗忍着一巴掌抽开他脑袋的冲动说,“死心吧,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越瑢也不在意,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说,“容易自打嘴巴的。”
苏妗:“……世子放心,妾身从来不做自打嘴巴的事儿。”
她说完就抱着福生要进屋,谁想就在这时,萧氏突然脸色微红地从里屋冲了出来。她的身后,镇北王正惊慌大喊:“瑶儿你别生气啊!我!我再不敢偷亲你了!你不想叫我恕哥哥我也不逼你了!你别走啊!”
苏妗:“……”
越瑢:“……”
猝不及防看见这一家三口,吓得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两步的萧氏:“……”
气氛一阵尴尬,苏妗心里一阵拔凉。
完了,上一顿揍还没挨完呢,又来了一顿!
第40章
萧氏昨晚一宿没睡。
因为恼羞更因为越瑢那番字字戳心窝子的话。
好在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顿之后,她到底是逼着自己从那心结中挣脱了出来,也彻底下定了决心,不再逃避镇北王和其他早该正视的一切。
所以今早再看见镇北王的时候,她没有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主动接过了照顾他的任务。
刚开始,一切都挺好的,虽然那大傻子一直看着她嘿嘿傻笑,叫她心里不自在得很,但萧氏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倒也不至于招架不住。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看着憨傻,内里却是个猴精的,竟在缠着她叫他“恕哥哥”不成之后一脸忧心地说,他之所以会没事,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承诺,见到了她的诚心,这才同意放他一马。如今她要是违背诺言,没准老天爷一生气,就又把他收回去了。
萧氏:“……”
萧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为了一声肉麻兮兮的“恕哥哥”,连自己都可以咒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又被他这样那样忽悠了几句,到底还是没抗住,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让自己鸡皮疙瘩直冒的“恕哥哥”,堵住了这人肆无忌惮的嘴。
镇北王一听,美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多年心愿啊!终于实现了!
又见萧氏红着脸瞪着眼却始终没有拂袖而去,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兴奋得差点打滚之余,忍不住就打蛇随棍上,做出了偷亲萧氏,以及缠着她再叫一句“恕哥哥”的事儿。
被他闹了个措手不及的萧氏:“……”
她一直以为自己嫁了个忠厚淳朴的老实人,可老实人怎么可能又是耍无赖又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
这人分明就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萧氏又是震惊又是恼羞,也是这会儿她才明白,这二十多年来,他看似对她百般尊重,从不过分靠近,可实际上却一直都在用一种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的方式入侵她的生活,叫她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警惕,进而一点一点对他上心……
狡猾!
简直不能更狡猾!
偏这人脸皮忒厚,见她心结已解,竟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无赖性子,撅着嘴就又要凑过来。萧氏被他弄得心慌意乱,这才忍不住落荒而逃,谁想还没出门,就被倒霉儿子一家撞上了。
萧氏:“……”
心很累,真的。
又听里屋镇北王还在一口一个“瑶儿”的讨饶,肉麻兮兮地求她别走,萧氏额角的青筋便突突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