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和云澈已然在翻云覆雨,各种喘息尖叫不绝于耳,他们二人的命运已毁在了云阳的手中,那么她的呢?
☆、庶手乾坤,谁主沉浮?【第十六章】宫刑,腰斩
时间仿若静止,呼吸和心跳在静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
云阳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已不复方才那般诧异惊惶的女子,心道她是故作镇定,可故作镇定有什么用?箭已离弦,稍纵即至。
于是乎,他笑,笑意里噙含了俯瞰天下的自信,那天下中赫然囊括了面前这身形纤弱、表情清浅、内心强大的女子。
他不好美色,此刻竟为即将得到如花美眷而暗自窃喜,亦或是,得意。
他唇瓣微动:“怎么?你打算拉着姚家一同下水?我可不会有丝毫的不舍,姚家灭,冷家兴,于我百利而无一害。”
桑玥呵气如兰,不夹杂丝毫情绪色彩的眸光透过玉石屏障落在缱绻交缠的一对人影上,声音像严冬没有蒸透的丸子,瞧着软软糯糯的,一口咬下去可劲儿的冰:“二皇子,你当真要对姚家赶尽杀绝?你报复我们这三个害了莫德的人固然不假,想灭掉姚家的心更是真的吧。”
陷害一国皇子和公主行不伦之事,姚家不被满门抄斩才怪?
云傲大抵不会料到,陆鸣心一事非但没能震慑诸位皇子,反而令他们蠢蠢欲动,各自为政。云笙求取姚馨予,云阳对付她和姚家,云澈和惜华郡主的亲事也提前到了九月……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众人心底的欲望要呼之欲出了。
云阳并不否认:“那又如何?你还有的选吗?”
桑玥幽幽轻叹,相由心生,这会儿竟透着摄人心魄的从容优雅:“我是没得选了,只能任由瑶兮公主和大驸马来揭穿今晚的恶行。”
云阳浓眉一蹙,显然,他没料到这个奋力挣扎于勾心斗角中的女人会为了贞洁而放弃生命,放弃姚家他并不觉得多么奇怪,在他眼里,桑玥本就是个没心没肺之人,可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桑玥笑了笑,为他答疑解惑:“反正难逃一死,我何必任你凌辱一番?”
云阳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桑玥,似在追寻她这话究竟是气话还是理智之词。
桑玥继续道:“二皇子的故事着实精彩,可惜二皇子没有讲完,故事的结局应该是这样的:二皇子抓到我在销毁证据,我情急之下为了自保便将媚药撒在了二皇子的身上,然后色诱二皇子,与二皇子行那苟且之事,事后我会威胁二皇子不得将我毒害长平公主的罪行抖出去,否则我便诬告二皇子强暴姚家表小姐。二皇子羞愧难当,在金銮殿前负荆请罪,比起稀里糊涂占有了亲妹妹的云澈来说,二皇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皇上非但不会惩罚二皇子,反而会对你疼惜有加,云澈倒了,姚家没了就意味着云笙也倒了,那么你云阳可就如日中天了。”
最后她直呼了云阳的名讳,这究竟是胜券在握还是视死如归,云阳看不懂。
但有一点,桑玥分析得没错,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占有她,是因为他有这个欲望;杀了她,是因为他要给莫德报仇。
可是,在这种生死关头,桑玥怎能静下心来把他的计策全盘推演一遍呢?这种临危不乱的气度和睿智,叫他的心底慕地涌上了一层莫民奇妙的思绪:她当真只是个较常人聪颖些的世家小姐?为何,他隐约错觉,“世家小姐”四字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他笑笑,任疑惑随着眼角的一片辉光横流侧飞,自此消弭于烛火熠熠间:“原本没打算对你用强,既然被你看穿了,那么,我不介意坐实这个罪名。”
话音未落,大掌一翻,一些媚药的粉末撒在了她的身上,同时,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扯掉了她用来解毒的香囊,这回他的笑恣意而恶趣味:“现在,你又当如何?”
这种媚药从染上到发作应是有一会儿功夫,加上她方才吸了一些香囊的解药,应该能撑到瑶兮公主赶来,她面不改色,双颊反射着烛火,如彩云般明艳动人:“想让我拜倒在你胯下,求你满足我,你做梦!我不是贞洁烈女,却不屑于跟禽兽欢好,这无异于乱……”
后面一字,她不说,他亦晓得。
将他比作禽兽?他是男人,本可以武力三两下制服桑玥,但他就想看看这个女人主动求欢的妩媚样子,所以才一忍再忍,已经忍了多时,不介意再多忍片刻,他倒要看看,待会儿药效发作,她会演绎出怎样一副风情万种柳条柔的艳丽春景?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距离她离开席位已过去了三刻钟,哥哥们很快就要寻来,哥哥们一来,瑶兮公主也会在大驸马的带领下尾随而至。她需要的仅仅是等待,她可不要哀求这个变态的禽兽。
“玥儿!馨予!你们在里面吗?”
云阳皱眉,姚家兄弟来的时辰比他预计的早了许多,侧目看向桑玥,只见她神色如常,气息平稳,似根本没有染上媚药,他微愣之余,唇角的笑颠倒众生。
真是能装!
云阳哪里知道?桑玥的小腹已窜起了一层火苗,全凭着一股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在竭力维持表面的冷静,死过一回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屈就?
只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如果此时此情此景,呆在她身旁的是慕容拓,或许她二话不说就和长平公主扑倒那人一般,将慕容拓“拆吃入腹”了吧。
万恶的媚药,竟让她对慕容拓起了那方面的心思。
“云阳喝醉了吗?在哪儿?”
瑶兮公主清脆的丽音自院落响起,穿透门板,飘入二人的耳内,桑玥和云阳俱是一震,随即,桑玥低头,不知在思索或隐忍着什么。
而云阳,不明所以地心生了一丝不安。这份不安来自何处?来自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但很快,他敛起了眉宇间的疑虑,这套连环计本身就是毫无纰漏的,能成功是理所当然,反正桑玥会死,得不到她固然可惜,但对大局并无影响。
瑶兮公主和姚晟三兄弟几乎是同时冲入了娇喘连连的房间,尔后,瑶兮公主惊呼出来声:“长平!你……你疯了不成?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桑玥一个踉跄倒退几步,抵上了身后的桌子,震得瓷器铿锵作响,云阳嘴角一勾,抓住了桑玥的皓皖,高声喝道:“桑小姐!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瑶兮公主和姚晟几兄弟听到了这个房间的异动,赶忙跑了过来,在他们跨入房门之前,云阳已合上了机关,玉石屏障不在,能见的只有一个红木雕花衣柜。
姚奇一把夺过桑玥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凛凛如出鞘的宝剑,稍了一分锐利的气势:“二皇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姚晟和姚豫齐齐站在姚奇的身侧,为桑玥筑起“铜墙铁壁”,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恍惚地认为自己是个被兄长捧在手心的柔弱少女,撒撒娇、哭哭脸,得享万千太平。
云阳把灰色的药包丢在桌上,以凌人的眸光逼退姚奇的虎视眈眈:“我原本在找长平,可刚刚踏上走廊就发现桑小姐鬼鬼祟祟地躲进了这个房间,我瞧她神色有异,心生疑惑,于是悄然尾随,谁料,我看见她拿出一个药包,正要往痰盂里倒,我暗觉不妥,出声询问,她支支吾吾讲不出个所以然,我便扣下了这包药。”
大驸马赵斌握住瑶兮公主的手,小麦色的肌肤流逝过一片灰冷的云,令他的神情染了几分惆怅:“公主,我瞧着长平公主的神智有些不清,方才我们那么多人闯进去,她半分羞涩都无,还一个劲儿地……”
后面的话他貌似难以启齿,只紧了紧握着瑶兮公主的大掌,瑶兮公主是一根筋,却并非痴傻,尤其男女的欢好之事她可谓熟知于心,长平那副德行摆明就是用了药,她时而为了兴致也会玩玩,可依长平的性子,素日里不显半分淫态、不露一点倭色,难道真是被人害的?
她的目光落在那包灰色的药粉上,吩咐女官去请了府里的大夫。
不多时,大夫过来,验了药之后,道:“启禀公主,这是能惑乱神智的媚药。”
“你下去吧。”挥退了大夫,瑶兮公主的脸色不好看了,她面向桑玥,“桑小姐,你居然对长平下药?你为什么要害她?”
这便是信了云阳的供词。
桑玥微笑,眸光清澈,明若流波:“我没有害长平公主,公主为何不听听我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