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一转念已经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不由心中生怒。“王妃,明日我便送妹妹回去了,不劳您费心。”
两人四目相对,俱都笑意盈盈。
张六娘摇头叹道:“果然是我多嘴,惹了妹妹不快。不过……为了王府和王爷的名声,我还要多劝妹妹一句。以后行事千万三思而行,莫再像这次这样给人留了话柄。”
“多谢王妃提点。”
“那么,我便告辞了。明日妹妹就收拾房舍吧,再挑个合适的日子,正式将你家妹妹接进府来。唯有如此才能平息流言,也免得王府和襄国侯府脸上难看。姐妹同侍一夫从来都是佳话,妹妹倒也不必觉得脸上抹不开。”
如瑾脸色微冷,“王妃,您晚膳吃酒吃多了吧?”
“清粥小菜,哪里有酒。”张六娘继续教导,“只是你家这位妹妹毕竟嫁过一次,且是庶出,恐怕名分上要弱一些,这是一时之间无法强求的。”
“王妃,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天色晚了,您请回吧。吉祥,送客!”
张六娘淡淡一笑,朝长平王行个礼,带人自去。
如瑾站在原地深吸进几口气,将火气压下去。回头去问长平王,“你说她这是要做什么?诚心恶心我?还是闭门久了,神智出了问题?或者又打什么主意?阿宙,不会对你有妨碍吧?”
长平王笑看她,示意她到身边来。如瑾走过去,他便捉了她的手。
“今日你不在家,宫里皇后赏了几匹新供的料子过来,送东西的去她那里坐了一会。”
“是皇后的意思?”如瑾讶然。
“呵呵,皇后消息灵通着呢。这是不是她的意思我不知道,但肯定与她有关。”
“那我明天清早就动身去觉远庵。”
如瑾当机立断。不管皇后或是张六娘打的什么主意,只要蓝如琳一走,什么都别想得逞。
于是次日一早长平王起身上朝,如瑾和他一个时辰起床,匆匆吃饭收拾了就走。中途去蓝府叫上了母亲秦氏,只说赶早去城外上香祈福,城门一开就前往觉远庵。蓝如琳被吴竹春“伺候”着坐在后头小车里,反抗不得,只能乖乖跟着。
两辆马车驶出城外五里开外,东方天际才透灰白。如瑾松了一口气,吩咐车夫继续快马加鞭,早些赶到庵堂。
一路上和秦氏解释了觉远庵的来历,秦氏庆幸不已,直说这是安顿蓝如琳再合适不过的去处了。及至下了车,已经被长平王打过招呼的觉远庵尼姑迎出山门,秦氏上前与之寒暄了半天。
一切都很顺利,蓝如琳被尼姑们收下,准许她暂时带发修行,她自然是不情愿的,大哭大闹,两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姑子麻利将她带下去了。主持是个面色十分严厉的老尼,一丝不苟和秦氏保证,定能让蓝如琳在一年内改过心性。
蓝如琳能不能改如瑾持怀疑态度,她关心的是她会不会跑。
老尼倨傲地说:“蓝妃以为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自本庵初建至此百余年,不知有多少女子被强行送进来,从没跑了一个。不但跑不得,而且死不得,在这里,只有她们洗心革面的份!”
如瑾默然。
这还真是一个强硬至极的地方。
但愿蓝如琳真能被尼姑们管束过来。有时候,这种非常手段也许真能奏奇效。
秦氏在庵堂的客房里歇午觉,如瑾借口欣赏山中景致,留了部分人护卫母亲,并留下吉祥照看,然后自带其余人前去后山的小寺庙。长平王安顿的地方,她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