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还是要处理,该做的尸检工作还是要一点点做,另外你们去调查一下近几年来报过失踪的女性名单,看看是不是可以帮助法医确认死者的身份。”
罗子滔也是苦恼,这样大的工作量,又缺少了闫时轮的帮助,要查证起来难度大耗时更是多,单从验尸这一关来说,就够他们总局法医组忙活一段时间了。
而苍舒言一整天都是惶惶不安,她不止一次想要拨打闫时轮的电话,但捧着手机的时候却无法按下那个绿色的键,她想了很多很多,如果他真的在疗伤,那自己打电话给他,一定会打扰他,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养伤。
但一想到闫时轮受伤,苍舒言就无法忘却在大洞山,他沉睡的模样,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她眼前,她知道是闫时轮救了她,他没告诉自己为什么会昏迷,但苍舒言却明白一定和自己有关,那这一次他是不是又是因为自己而受伤呢?
无法拨打闫时轮的电话,但苍舒言却没放弃拨打苍镇钦的电话,从苍镇钦离开医院到现在二十四小时了,苍舒言的心就一直在煎熬,宿舍没人,学校没见过他,连通过学校找寻的几个和大哥一同搞科研的同事也没人见过他。
苍舒言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从来就没这个哥哥,昨天的一切不过就是做梦一样,这样虚幻的感觉令她更加不安,她莫名的怀疑自己和母亲是不是臆想了这样一个亲人出来,而这种想法直到苍镇钦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才终止。
“言儿。”
“阿时,为什么会是你,我哥呢?”
苍舒言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听见的竟然是闫时轮那清冽的嗓音,听起来他很好,连疲惫似乎都么米有,这样的感觉让她一瞬间就想要哭,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第90章 心有隔阂
对于苍舒言一直在找苍镇钦,闫时轮已经从林朔风这里了解了, 虽然他暂时还没想到用什么方法来向苍舒言解释, 但却没办法继续隐瞒苍镇钦的下落。
“镇钦在我这里。”闫时轮无奈道,心中不由感慨, 好在苍舒言现在行动力受阻,应该不至于离开医院上门来寻, 他还有时间替苍镇钦完成剥魂之术。
“……”
闫时轮的回答令苍舒言一时无语, 她有些茫然,什么时候闫时轮认识自己的大哥了?
而且还叫的那么亲热?苍舒言忽然觉得自己身边很多人都认识闫时轮很久了, 偏偏好像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言儿,你还在吗?”闫时轮不由的蹙眉, 对于隔着电话的沉默,他很难判断苍舒言的心思。
“我在, 阿时……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苍舒言作为警察最基本的逻辑思维还是存在的, 如果自己的大哥没事,那么绝对不会是闫时轮接电话,结合之前闫时轮让自己的师兄一天不要打扰他, 她有理由怀疑闫时轮确实受伤了。
“镇钦确实不舒服, 但你不用担心, 他在我这里很好。”
闫时轮的这句很好说的是一点都没底气,别说苍舒言不信了, 连一旁的林朔风也只能默默的看了一眼床上那只有浅浅呼吸的苍镇钦。
“阿时,我大哥究竟什么病,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苍舒言直觉自己的哥哥和闫时轮都有事瞒着自己, 她不想这样猜测,更不想怀疑闫时轮。
“言儿,镇钦他不是普通的病症,我一时没办法给你解释。”
闫时轮很清楚,他不能让苍舒言知道,她的兄长为了她割肉放血甚至牺牲了毕生的修为,如果没能成功救下苍镇钦,闫时轮将会把这个秘密完全湮灭,他不能让苍舒言承受这种痛苦与自责。
“那我想见一见大哥,可以吗?我想确定他真的会平安无事。”苍舒言也不想这样逼闫时轮,但没亲眼见到她没办法安心,她见过闫时轮的能力,如果连他都不能治好大哥,她不敢想象苍镇钦究竟遭遇了什么。
闫时轮沉默了很久,久到苍舒言甚至以为他一定会拒绝,因为她惊觉自己说的话又在无形中伤害了闫时轮,他看不见要怎样给自己确认,给自己看到苍镇钦平安无事。
“言儿,我让硕风给你视频。”闫时轮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能明白苍舒言的不安。
苍舒言听的出,闫时轮没生气,但越是这样她的心却越是愧疚。
挂断电话之后,苍舒言后悔了,她发现自己不应该将这种莫名的压力加注在闫时轮的身上,只是道歉的话她不知道闫时轮是不是听见,或者林朔风又是不是会转达。
之后,苍舒言加的是闫时轮的微信,虽然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她并没见过他使用,苍舒言也不知道在闫时轮的微信中她是第一个人,对于闫时轮来说,平时他很少会使用这些,手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通讯工具。
苍舒言看到了,画面中先出现的是林朔风年轻的脸庞,随后随着角度的调整,她见到林朔风拿这手机,在房内走动,昏黄的灯光不是太明亮,但足以看到床上沉睡的人就是苍镇钦,他看起来很苍白,原本就清瘦的脸颊更是病恹恹的。
“言姑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大哥的。”
林朔风看见苍舒言忍着眼泪,她掩住口的目的是怕自己的哭声会被闫时轮听见,这样的景象令林朔风不由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闫时轮。
“阿时,我想看看你。”苍舒言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除了担心自己的大哥,她同样担心闫时轮,他还没告诉自己是不是受伤了,现在是不是好了,她要亲眼确认。
但林朔风又怎么敢不经过闫时轮同意就做出决定,他能看的出闫时轮的挣扎,也明白他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的面对苍舒言,如果他没负担那天在医院,就不会匆匆离开,至少他会见过苍舒言之后,再带苍镇钦离开。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良久,闫时轮才缓缓的说道,但依旧没同意与苍舒言视频。
“阿时……”
“不早了,你身上有伤,早点休息,镇钦我一定会尽力。”
闫时轮压抑着心中的苦涩,他很明白这一次的挑战不仅是他一个人,对于林朔风,苍镇钦来说都是同样,但这不能让苍舒言明白,他也不能说的太多,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流露出不该有的情绪,所以尽力救他四个字,他最终没能说完。
林朔风很难受,但却明白闫时轮为什么那么狠心,他那个手势,是让自己挂断视频,是要割断苍舒言与他之间的联系,林朔风虽然不忍心,但终究还是按了那个红色的键,视频断开的提示音听在闫时轮的耳中变得极为刺耳。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施法。”
林朔风本想用文字再安慰一番苍舒言,但却明白这是闫时轮的手机,这样的欺瞒对闫时轮来说不公平,他也不忍心这样做,如果被闫时轮发现那对他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三天之后的午夜,我需要引动阴气协助,这三天你必须好好养复,将身体调养至最好的状态。”
“先生放心,我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林朔风的决心,闫时轮一直都很了解,但承受双阳同体并不是光有决心就可以的。
而就在视频挂断之后,苍舒言却感觉自己的心碎了,她后悔自己的莽撞,即使这是为了自己的大哥,但她却没办法忘却闫时轮的决绝,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了隔阂,他是不是责怪自己不够信任他。
泪水一滴滴的落在被褥之上,握在掌心的手机从滚烫至冰凉,苍舒言一直都没变换姿势,就好像整个心都空了,虽然闫时轮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但她就是不能安心,她总觉得闫时轮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却没告知她。
这种惶恐,这种不被信任,甚至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苍舒言不喜欢但却明白,自己没资格去责怪,因为自己何尝不是那么自私,那样的逼迫才会使闫时轮做出这样的决定。
苍舒言从来没有试过这样思念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样愧疚,虽然这一份愧疚包含了对于自己的大哥,但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强硬的态度,迫使闫时轮做了最无奈的选择,苍舒言忽然明白了闫时轮拒绝视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