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救她,只残忍地笑:“想喝醉了才取悦我?汤燕翦,我猜你到时候会将我想象成是骆弦声。你说我为什么要成全你的幻想,凭什么反过来倒成了你的工具?”
燕翦克制地吸气:“我不会的。”
不会想象成小声,因为她的小声是对她最温柔的男子。小声绝不会让她疼。
更何况……呵呵,呵,她早已知道这一生跟小声的缘分已经断了。
从大姐在蒙蒙春雨里走出“中古”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所以她怎么还可以肖想跟小声如何?她的幻想里,是再也不会出现小声了,否则她又哪里对得起大姐?
亏詹姆士还会这样说,他真是一头猪!
“真的?”
他小心克制自己的心潮澎湃,盯着眼前已经面颊和樱唇都红透了的小人儿。
忍不住想起,树屋里,啤酒……
他小心地喘气,拍了拍自己的腿。
“自己坐上来。”
伸手打开身旁的酒柜,取了一瓶烈酒。
凑在唇边,用牙咬掉软木塞。
炽烈地凝视她:“过来。”
燕翦浑身热,却已经没有选择。
她走上前来,坐上他膝头。
努力,跟他保持最后一尺的距离。
他幽蓝的眼睛紧紧锁住她,邪佞地忽然仰头喝酒。一大口酒都含在嘴里,朝她眯眼发出邀请和命令。
燕翦懂了。
她特么竟然该死地懂了!
她真希望自己没懂,真希望自己这时候变成个白痴!
可是所有的希望都只能是假设,她只能活在当下,只能——自己送上门来,成为他的玩意儿。
她死死闭上眼,掌心贴住他的膝盖,向前仰身,凑上了他的唇。
浓烈的酒香。
更为浓烈的、他的气息。
只一口,她便觉得她已头昏目眩。
烈酒、他的霸烈。
办公室外,本沙明一身修身剪裁的职业装,面上******,像是古板又书卷气的大学男生,悄然无声地走进来。
本沙明今天到了西塞服装学院,坐了一个小时,却还没见汤燕翦上学。
虽然到大四做毕业设计的阶段,学校对学生的出勤并不那么严格,可是本沙明却也看得出她是个极为自律的女孩儿,平素不会无故缺勤的。
心里不知怎地便涌起不祥的直觉,他便回到公司来。
盯一眼詹姆士办公室紧闭的房门,然后悄然无声走到布瑞办公桌边。
“谁在里面?”
语声平静,只有下意识敲击在桌面上的指节透露了他心下的紧张。
对他来说,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明知故问。
可是就算直觉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还是宁肯装作不知道,还是想要问出来啊。
一旦,是自己的直觉错了呢?
一旦,根本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呢?
布瑞见是本沙明,便耸肩笑了笑:“猜。”
直觉再一次裹上了黑色的披风迫近而来。本沙明小心地吸了一口气:“难道,是汤燕翦?”
要有多用力,才能装成这样不动声色?
要有多小心,才能不让布瑞觉察出他内心的在意?
布瑞耸了耸肩:“说对了。咱们这儿也就只有这一位来客待遇这么特别,今天来了又是一番脾气,门险些被敲烂了。”
本沙明不敢呼吸,在口袋里攥起手指:“老板呢,见她了?”
布瑞耸肩:“见了。你看还有这么多预约好的工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沙明垂下眼帘去,怔怔盯着安排得密密麻麻的行事历。
本沙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直:“既然有工作,你为什么不直接走上去敲门?他们两个在做什么,让你都不敢敲门?”
还是忍不住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了。
布瑞不由得挑眉望本沙明。
身为大老板的贴身秘书,察言观色、对老板的性子拥有洞察力是最基本的素质。他布瑞自己都能直觉到的粉红气氛,怎么本沙明却直觉不到么?
布瑞是佛德集团原来的秘书,曾经在皇甫华章的秘书处里工作。年轻敏捷,詹姆士回到公司之后,便调到自己身边来用。
原本公司的人都以为凭詹姆士对皇甫华章的恨,他回来应该血洗,应该将皇甫华章用过的人全都扫地出门。布瑞也曾有这样的担心,但是詹姆士非但没有,反而直接将他调到了身边,让他对詹姆士十分感念。
而眼前这个本沙明却是老板从法国带回来的人,按说应该是“嫡系”,也应该更了解老板的不是么?
本沙明觉察到布瑞目光里的东西,狼狈地皱眉:“我的意思是,行事历是行还有这么多要紧的工作。再说……这里终究是办公室,老板不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
布瑞便笑笑,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可是老板也是人,更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布瑞只肯说到这个程度,可是也足够本沙明印证了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