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机场上噪声轰鸣,可是他们两个却还是在相拥的刹那听见了彼此深深的吸气声。
那是幸未失去的庆幸。
结束拥抱,他挥拳轻轻砸了小笨肩头一记:“也不说一声,就那么不声不响跑了,担心死我了。”
小笨努力平静地笑,可是他还是看见了小笨眼中闪烁的一些东西。
小笨平静了一刻才说:“至少还能让你担心,那我这一跑,就没跑错。”
“切!”他故作洒脱地大笑:“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儿似的。”
小笨黑色的目光灼灼地望过来:“你不也一样。”
他挑眉,随即笑了:“是,我们还都是跟从前一样。是我说错了,什么长大,什么不再是从前;其实就算年纪增长了,我们还都是小孩子的脾气。”
小笨这才缓缓绽开笑容,走上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走吧,上机。我说过,会陪你去实现你的每一个梦想。”
想到这里,詹姆士叹了口气,在回廊的栏杆上坐下来。
此时此刻,想小笨要简单多了。
他们多年相伴,彼此熟悉,就算中间会出现任何问题也不会成为太难解决的难题;可是他跟汤燕翦之间,却是截然不同。
他和她,从一开始两人之间就是仇恨、敌视、不信任。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任由建立在这样基础之上的关系,一步一步走下来,而且,渐渐越发舍不得割断的。
他叹口气,抬头望向那花窗:“既然已经来了,就出来吧。我说的话、做的事,你看见了也听见了,想怎么说,由得你。反正这里是你们汤家,是你的一亩三分地。”
燕翦轻蹙娥眉,只好走出来。
其实不是她自己想来的,是小哥莫名抓住了她,让她朝这个方向来。她走过来才发现是詹姆士在为难时年。
詹姆士好歹算是她“邀请”来的,她不能坐视他欺负时年而不管,所以才故意在花窗那边现身一下。可是,她又不想在自己家跟他单独相处,唯恐被家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她蹙眉走出来,左右看看,见左近没有家人,才压低了声音:“我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来我家故意为难时年?如果我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咬了下舌尖儿。
他便听懂了,眯起蓝眼:“你就不怎样了?你就不邀请我来你家了,是么?”
其实,根本没有过“邀请”。她是误打误撞,骑虎难下;他则是软硬兼施,投机取巧罢了。
他寒心地笑:“今天在你汤家,我可真是个不速之客。你们一家人一定都烦死我了,而你就是首当其冲,你是最想将我赶紧扫地出门的,是不是?”
燕翦深吸口气。
虽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可是却也不能否认。
毕竟今儿是汤家自己家的事,跟他詹姆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他是佛德家的人。
詹姆士忍不住笑起来,哈,她都不否认。
恶意从肋边轰然生起,他伸手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了燕翦的手臂。
燕翦娇小的身子失去了重心,便跌向他来。他顺势将她裹上了膝头。
莫名的恨意,莫名的想要给自己寻得立足之地的渴望,让他疯狂地想在汤家的世界里与她亲近。
他便嚣张地托住了她的下颌,箍住她的小腰,狠狠吻了上去。
滋味,果然一如他想象中的美妙。
在汤家吻她,在汤家公然欺负他们视若掌上明珠的小孙女,这种感觉,让他爽得想要尖叫!
他便放肆,辗转吻深。
闭上眼,紫檀香气里,中式的古老飞檐下,樱花成雨,飞上碧空。
两人正缠吻在一起,冷不防回廊墙外的芭蕉哗啦啦一片轻颤。
他率先松开了唇,指尖还捏着她下颌,却是冷冷喝问:“谁?”
这是警惕的本能,不是他舍得放开她。
燕翦则更为惊慌,窘得含泪,想要挣脱开他的手臂。
两人多高的芭蕉之下,有些慌乱地走出一个人。
竟然是燕余。
汤家的孙子辈里,脾气最好的就是燕余。相对而言警惕心和行动力最弱的也是她。
从前燕翦都开玩笑说,甜点的味道迷惑了燕余的其它感官,让燕余自己都变成一块大甜点,对谁都软软的、甜甜的。
若是换了汤家旁人,沉醉于深吻的詹姆士也许都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