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余苍白着一张脸孔盯着还缠绕在一起的两人,惊愣着抬手指着他们两个:“你们,在做什么?”
太震惊了,震惊到让她无法思考。
燕翦……怎么会是跟佛德家的小儿子在一起?
难道不该是跟小声么?不,不该是小声,她的意思是,难道不该是除了小声之外的任何男生么?
总之,不该是跟这个佛德家的人啊!
没想到终究是在自己家里被他强迫,还被家人看见。
燕翦绝望,可是他却不肯松开她。
他眯起蓝眼,甚至趾高气扬地问燕余:“你,监视我们?”
柔弱的燕余显然思维已经混乱了,用力摇头:“我没有。我来找燕翦。解忧来了,我和燕翦要当小姑姑了。小哥说解忧一定喜欢吃甜点,所以我要跟燕翦一起准备。”
“可是燕翦忽然一声不吭走开了,我得找她帮忙。我就找过来而已。我没想到会撞见你们两个……呃,或许我该说声对不起,可是我还是坚持认为你们两个不应该在一起,更不该一起干这个!”
燕余的性子、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都与典型的汤家人不同。她这一番表述,听得詹姆士也不由得皱眉。
有一点缠杂不清的感觉。
他深吸口气:“你的道歉我接受。不过你认为的‘不应该”,我却不感兴趣。我建议你收回,吞回自己的嘴里,嚼烂,咽下去。”
燕翦没想到这两个还能一本正经地讨论,她趁着詹姆士说话不备,上前猛地一口咬住他手腕,借以脱身,一脸的泫然若泣避到角落里,求助地望向燕余,“燕余我求你,别说出去,也别表现出来。这中间的事不是你想象的样子。给我一点时间,今天的事情完了我再跟你解释。”
詹姆士手腕吃痛,心下更是随之寒冷一片。
他转眸望向燕翦。
她在这么急于撇清,急于让家人不要误会她跟他有情感联系,急于——让家人继续相信她是只爱骆弦声一个的,是吧?
那陌生又熟悉的、只针对她一个人的恶意又悄悄地爬了出来。
他于是反倒一笑,伸手拖住燕翦,向燕余眨眼:“她想保护我们刚刚产生的爱情。你也懂的,初生的爱苗应该好好爱护,才不会夭折。”
燕翦回头盯着他这幅嘴脸,几乎要拽头发了。
他在干、神、马?!
他抬眼,蓝眼含着笑谑,却也带着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的冰冷:“难道你忘了,你说过你爱我?”
燕翦死死盯住他。
是的,她答应过。
他说要她装作爱他,她彼时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答应了!
但不是要在自己家里,不是要当着自己的家人!
他收起笑容,蓝眼迎上燕翦来:“别告诉我,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况且我是不是能被人随便戏耍的人,你更清楚。”
燕翦背对燕余,挡住燕余的视线,低声呵斥:“你想做什么?这是我家,我不信你敢造次!”
他近乎无赖地笑:“解忧啊。解忧是你邀请我来你家的理由,那我就应该给你面子,好好重视我跟解忧之间的血缘关系。你们一大家子人跟她都没有血缘关系,都比不上我呢。你也懂的,血缘是一个神奇的事务,没人能抵抗得了血缘的,那孩子早晚会跟我越来越亲近。”
燕翦愤恨咬牙:“你敢用解忧来威胁我?我会杀了你!”
他冷笑着耸肩:“杀了我?你首先要确定你是否有这个能力,其次,你不该问问我到底怕不怕死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真的一点都不怕死。我的人生对我来说,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没什么区别。我之所以还活着,只是不甘心而已。”
异样的情绪,随着呼吸,侵入心肺。
燕翦忽地不知该说什么。
燕余却柔弱而坚持地走了过来,一把扯开燕翦,护在身后。
“够了。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也可以暂时忘了眼前所见。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我跟燕翦该去做甜点了。解忧会想吃的。”
燕余说完扯着燕翦离开。
詹姆士自己在们廊上又站了一站,也曾回眸去看大门。
如果他这时候自己退出去,也许是更明智的选择。可是他还是傲然回眸,望向汤家堂屋的方向。
然后,转身,斜斜勾起唇角,坚定朝堂屋的方向走过去。
对于詹姆士的到来,汤家上下有人惊讶,有人只是会心扬了扬眉。
惊讶的是与詹姆士没有过直接交集的素昔刘夫妇、沈宛夫妇;而汤家的孙辈则只是互相对视一眼而已。
就连汤老爷子,也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大方摆出开门迎客的态度,含笑向詹姆士招手:“詹姆啊,快过来,到这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