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黑虎的雕琢技巧,也算天下无双。
“嗯,唐怀安和沐真也来了。”东辞拔开她鬓边发丝,瞧着她白皙的颈子不动。
霍锦骁浑然不觉,仍在兴奋:“你打算怎么救人?”
“等你婚期定下,婚事流程确认,我再作全盘计划。这段时间你有空帮我雕几张面皮。我会把要雕的人模样画给你,其余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好。”她点头。
“你记住,三爷谨慎,你最好别在他面前有太多小动作,另外小心乌旷生这个人。他和你的仇怨由来已深,必定知道你不会放过他,肯定也听到你向三爷要他的风声。他如今最大的靠山是倭寇,为了活命,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置你死地,三爷若不肯保他,我估计他会彻底倒向倭寇。此人心机深沉,手段歹毒,恐怕不会让你们的婚事如愿,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叮嘱道,语毕终于朝她的脖子吻下去。
霍锦骁正要回答,冷不丁颈间一麻,不由自主缩了脖子,气道:“东辞!”
温热的掌突然按到她小腹上,她听到喑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小梨儿,你有没想过……昨晚如果有了孩子,该怎么办?”
“……”霍锦骁整个人僵住。
她没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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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的礼送了一上午才算全都搬进梧棲宫的库房里,晚秋带着人清点一圈,核过礼单后才将单子呈到霍锦骁面前。
“景姑娘,东西都在北库房堆着,奴婢已经点过无误,请姑娘核实。”
霍锦骁随意翻了翻礼单便放下,左不过是些布料、首饰、玩件、补品之类的东西。
“行了,你办事我放心。”她起身,一整衣襟,径直走到宫门口,神清气爽地大吼一声,“楼安,带我去谢谢三爷。”
收了人家这么多礼,于情于礼她都要去谢谢三爷的。
哪怕这婚事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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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殿后的人被尽数遣退,三爷在园子里见她。
“喜欢那些东西吗?”他坐在池畔,手里拿着锦袋装的鱼食,正一小撮一小撮地喂鱼,欣赏投几颗饵便被一群鱼争抢的画面。
“喜欢,谢三爷赐。”霍锦骁探头往池里看去。
“敷衍。”三爷见她眼里可没喜欢的神采,不由笑骂,“知道你看不上那些东西,不过日常起居总要用到。”
“不过演场戏给倭寇看,又不是真的成亲,何必费这些功夫?”霍锦骁看鱼看得高兴,不以为意回他。
“就算是演戏,也要逼真些才有人信。”三爷话里的笑意淡了些,“再说,万一你要喜欢上我,不就算假戏真作了?”
霍锦骁把看鱼的目光勉强分一些到他身上,“扑哧”笑了:“三爷这话说的,倒似我辜负了您一样。东海这么大,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需要假戏真作?”
“你可不就辜负了我?”他半真半假道,“这厢你我成婚的消息传出,你那边还与苏乔厮混?”
“看来梧棲宫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三爷的眼睛哪。”她似笑非笑坐下。
“没办法,你行事作派太大胆,有些话我就是不想听,也要传进我耳中。”三爷又洒了几颗鱼食,引得池中锦鲤争先恐后来抢食,被太阳光一照,鲜亮的颜色浮在水面上灼灼生辉,漂亮是顶漂亮的,然而一大片聚集而来,都往水面钻,看着又有些怵人。
“听说你最近总带着苏乔在岛上到处走动?苏乔是庞帆岛上的人,虽然军所查过底细没什么可疑,但也要防着些。小景,我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另出纰漏。”他继续说着,一边将手里装鱼食的锦袋递给她。
“怎么?有我看着苏乔,三爷还怕他乱来?”她拿过鱼食,学着他的样子撮了一小把扔进池子。
三爷挨近她:“我不是怕他乱来,我是怕你和他一起乱来。”
他似假还真的开玩笑。
“原来三爷不放心的是我,行了,我把他藏在我屋里,哪也不让他去,这总可以了吧?”霍锦骁漫不经心回答他,面上有嫌弃,觉得一小把一小把地喂鱼不痛快,就将整袋鱼食都往池里抖去。
三爷想阻止她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鱼食沙子般簌簌落下,池里的鱼疯了般聚来抢食。
“你这丫头,喂鱼也不好好喂。”他心疼这袋鱼食。
“这样多痛快,让它们抢个够好了。”霍锦骁把空袋子扔到石头上,俯腰探出身去看鱼。
领口被扯低,白皙后颈上一处淡淡的红痕不经意露出。
三爷藏在面具后的眼眸倏尔沉下,眼底风云变幻,极难才压下。
天际鹰唳响过,她直起身子,看到黑影扑入池中,从水面上抓起了只银色锦鲤,落到旁边假山上。
“这小畜牲!”霍锦骁骂了句。
“你养的隼?”三爷起身朝雪白猎隼走去。
猎隼见到有人逼近,警觉地转转眼珠子,然后歪着头看三爷。
“三爷,您莫怪它,我叫它把鱼还回去。”霍锦骁讪讪一笑,跟了过去。
“不用了。”三爷看看那条半死不活的鱼,摇头,伸手摸向猎隼的头。
霍锦骁忽道:“三爷,我这猎隼可是猛禽,除了给它喂过食的主子,谁碰它它啄谁,那鹰喙锐利着呢,仔细您的手……”
话没说完,抚在猎隼头上的那只手已然收回。
三爷转头看她,她笑得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