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2 / 2)

我见犹怜 卯莲 2814 字 7天前

过五关斩六将,等两人真正能独处踏上新婚之旅时,剩下的时间已经只有二十三日了。

行程缩了水,沈慎当即拿出当初为都督的干练作风,干脆连夜带着阿宓离京,再不给任何人拖延的机会。

阿宓深夜本该困的,被拉着做“坏事”,这会儿兴奋得小脸红扑扑,被沈慎抱在怀里看马车外的景色。

月光倾洒下万物如霜,泛着柔和莹白的光。马车驶过一片树林外,夜风卷过,林中顿时吹起阵阵波浪,阿宓护耳的头巾被吹飞,遥遥飘向夜空,她目光亮亮地望去,“好大呀——”

她说的是这片树林和林下那长长的草坡,夜色掩盖了一切,唯有一晃而过的树影和泛着银波的溪水为目所能及。除此之外,便是星光斑斓的无垠天空,稍稍抬眸,便能被那美丽的星子所吸引,那是大自然无与伦比的美,谁也无法抗拒。

阿宓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她觉得自己仿佛能嗅到花儿在黑暗中绽放,听到鱼儿在溪水中跳跃,还有山风拂过悬崖边呜呜的呼声。这一切对她来说熟悉却也陌生,但不同以往的是,它们对她来说再无秘密,只要她有心,只要她想,就可以去探究一切。

眼见阿宓激动地快把脑袋完全伸出去,并准备站起来时,沈慎不得不出手抱住了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小妻子,帮她捋捋凌乱的发丝,自己也被她的心情所感染,低沉的声音含了笑意,“就这么高兴?”

这种风景他以往不知看过多少,起初也许还能欣赏,后来已经不大再有感觉了。和阿宓一起,他仿佛重新找到了小时候那种探寻时间万物的新奇感。

正如当初在边关,看了整整两年千篇一律的风景,在阿宓到来后便又是一种美丽。

“嗯嗯。”阿宓连连点脑袋,“京城每日的风景都是不同的,何况是这儿呀,大人看,那树上还有个小东西在看我们呢。”

沈慎顺着去看了眼,点头,回眸依旧盯着阿宓,仿佛觉得她表情丰富的脸比外间景色还要精彩。

事实也是如此,在外人看来阿宓除去身份外,其他方面和沈慎并不匹配,毕竟她是那么柔弱美丽,恐怕万事都需要人照顾。对于沈慎这样背负着振兴家业的人来说,应该会很疲惫。

但事实是,沈慎真正能照顾到阿宓的地方其实屈指可数,她也不是个任性的姑娘,都很少需要他哄。也许她的确柔弱,可她绝不是菟丝花,也不是需要依附他的存在。反倒是沈慎本来已缺少或摒弃的许多情绪在逐渐被阿宓唤醒,他身为人的许多感知,也在阿宓这样的精神奕奕下焕然一新。

就像此刻,沈慎以前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一片美丽的夜空而内心火热,可他现在又的确如此。因为阿宓的话,他开始感受到了这种美的魅力。

等阿宓脖子伸累了收回,乖乖窝在他膝上时,沈慎再也忍不住,低首在那盈满星子的眼眸中轻吻了一口,再在脸蛋上亲一口,再在粉粉的唇上亲一口,再在白嫩的脖子上……

一路往下,阿宓衣衫渐薄,马车内热度渐升。执马鞭的两个侍卫毫不惊讶地发现,当初制这座马车时特意加的三道门全都关上了。

第105章 飞醋

盛夏时节, 虽夏夜凉风徐徐,待两人抵达客栈时还是双双汗湿全身,毕竟在马车内的那番动静算不得小。

沈慎还好,他惯来无视旁人眼光, 阿宓则羞涩地把脑袋埋在他胸前, 完全是被沈慎抱进房的。

等到没了其他人, 她还不忘小声道:“下次再也不可、不可这样了。”

声音像蚊呐般细细的, 沈慎望着她汗涔涔的小脸, 还有站在鬓边湿淋淋的乌发, 勾唇道:“嗯,怪我没控制住。”

阿宓脸色红扑扑, 知道其实不能完全怪大人, 当时她也是半分没反对的。

但是连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变得这么大胆,这到底算是进步还是被带坏了?

沐浴后, 两人一起喝了些客栈煮的清粥,夜风从大开的窗口拂来, 舒服得阿宓每根脚趾都舒展开,“明天就去湖边吗?”

他们到的首站离京城最近, 名为莲县,顾名思义,这里有一片绵延几十里的莲湖。每到夏季, 莲县的荷花竞相绽放, 从城口到城郊数十里, 一条长长的由荷花点缀而成的湖围绕着百姓,县内时常萦绕着淡淡的莲香。

荷花不是什么稀奇物,但这么大的莲湖还是少见。莲花浑身都是宝,根茎莲叶可制药做菜,莲花可用来调香买卖,最后结成的莲藕更是备受欢迎的果实,莲县有好些百姓都是靠这座宽广的湖中的莲花和鱼类过活。

这边儿还有个传言,说是莲县的风水特别好,因为这儿近百年出过五个状元,这边的孩童相较他地也显得更加聪慧些。有人说是这里的湖和莲花有灵性,所以每逢时节前来赏花买荷的人也不少。

又因莲子有多子之意,这边还特意建了一座莲花庙,里面供奉着莲花仙子。据说这座庙很灵验,想求子的夫人去里面拜上一拜,不出一月就能有好消息。

连沈慎都没想到,仅是一座莲湖,能让这小小的县城滋生出这么多的活力。

莲花花开之季多在六至九月,莲蓬七八月结成,到九十月才会有莲藕。阿宓到的这时候,既可以欣赏最后一段时日的十里荷花,也可以采摘到新鲜的莲子。

赏景与美食兼备,他们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来定这次游玩地点的。

沈慎道:“嗯,莲湖可租借小舟,湖边人多,明日我们乘舟去湖中心。”

仅是想象那般场景,阿宓就高兴起来,“大人还会划船呀。”

“不会。”沈慎说得一本正经,阿宓呆了呆,“啊,那……?”

沈慎接道:“不会自然不可能。”

“……”意识到被逗弄了,阿宓飞去一个白眼,自然,这点小脾气在沈慎看来也是类似于撒娇调|情的存在。

笑闹几句,阿宓终究没抵住席卷而来的倦意,沉沉睡去。

两人一夜好眠,第二日如期到了莲湖畔。

新婚小夫妻总是蜜里调油,即便两人相识的时间不短,但如今身份不同,在一起的感受也处处是新奇的。

便是沈慎,也避免不了每个男人在心爱妻子面前犯的通病,幼稚和爱表现。

事情起源于二人租借小舟时碰见的另一对兄弟,他们是当地百姓,按惯例每日来莲湖打鱼顺便摘莲蓬的。

这种时节有莲花有莲蓬,二人对莲湖的曲折深浅十分熟络,他们掌控的小舟几乎像在湖中舞动般前行,二人身形轻巧,不一会儿就收获不小。

因着天热,兄弟两穿的都是薄衫,常年劳作锻炼出的健硕身体因汗水浸透衣衫而隐隐约约显现,惹来不少湖边女子或夫人暗中打量的目光。

他们外貌也称得上端正大方,高大的身材一衬,再加上年轻,已是十分有资本。而他们似乎也颇为享受这些视线,并没有往鱼更多的湖深处划去,而是特意在离岸不远的地方游来荡去。

在女子看来他们无疑成熟而有魅力,但在许多男子看来,这兄弟两就是风/骚。

沈慎大约过了一刻钟才注意到小妻子盯着那边的目光,虽然阿宓看的不过是那满船蹦跳的鱼儿与荷花莲蓬,但他依然吃起了飞醋。

老男人吃醋不像小年轻气火旺盛,什么都展现在表面,但本质毫无疑问是一样的,行事根本不能用平日的智商去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