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之快, 超乎姜琬的想象。
不过当日萧耀回来, 把在文德殿听来的对话告知, 她也已经很清楚了, 是皇后急功近利, 不知悔改, 导致萧廷秀无法忍受才有此结果。这比历史上提早了大半年, 就跟萧耀被立太子一样,不管如何,他们是获利的一方, 就是不知萧烨跟萧娥姿会作何想法。
那到底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也许不会善罢甘休。
姜琬拧了拧眉,稍一晃神, 差点把针扎到自己手上。
她在给儿子做小衣衫。
虽然宫里有绣娘, 可亲手做得情谊深,看着儿子穿上, 心里肯定比蜜还甜, 她可不会错过这种感觉, 姜琬嘴角又翘了起来。
经过几番调度, 兵马差不多到位, 就等萧廷秀决定选谁出征了。
萧廷秀也很头疼,扪心自问, 自打次子前年领兵攻打元国之后,立下无数战功, 显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而后来派余泽安接替,这种选择显然是错误的。现在,他又要再次做出选择了,萧廷秀坐在御花园里的亭子里,与莫继宗说话。
“耀儿是一国储君,派他去,朕要承担失去的危险,不派他去,好似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因为这次召集了大燕大部分的兵马,倘若再失败,可能会一败涂地。你说,朕该如何做?”
莫继宗能又一次坐在萧廷秀身边,十分的欢喜。
他压抑着心头的激动,说道:“皇上,倘若让后者发生,那么皇上失去的可不止是兵马了。就算将太子殿下留在京都又能如何?皇上谋求的该是萧氏皇族一统江山,绵延千秋的荣耀罢,这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重要,而且假若这次太子殿下可以凯旋而归,那么不管是能力,还是天运,都能证明皇上您的眼光是极其的正确。”
不然只有能力,没有气运,也是无用的。
一席话解了萧廷秀的困惑,他握住莫继宗的手:“朕身边就是不能少了你。”
莫继宗眼睛微热:“能为皇上解忧,是臣荣幸。”
自小始,父亲送他来宫里,就是这么教导的,这一刻起他成为萧廷秀的陪读,终生都该效忠于萧廷秀,永不背叛。
萧廷秀道:“这阵子不见,你拘谨了,什么荣幸不荣幸。来来,陪朕饮酒。”
两人端起酒盅。
听闻萧廷秀在园中与成国公喝酒,萧娥姿气得将枕头扔在了地上,母亲被废,她好几日没睡着,就算躺在床上也闭不了眼睛,结果父亲无事人一样,可见对母亲根本就没有什么情谊。真不知道,他对自己又有多少疼爱呢,是不是也是转瞬即逝?
忽然想到母亲的叮嘱,趁着父亲还愿意成全,她应该抓住这机会……
萧娥姿仰面躺倒下来,而今她还能嫁给谁呢,陈思进,哥哥说父皇不同意,她看着床幔,想到当日的情景,可能父皇是不信自己那个理由,但是陈家势头正劲,陈大人是天官吏部尚书,他的连襟是五军都督,那原本是最好的选择。
京都许多家族都比不过,哪怕是莫家。
想着,她把目光投向了床边的案几,上面摆放了一对瓷娃娃。
早知道,她就说莫彰了,莫彰生得英俊,且他们年少时就相识,她对他也有几分好感,父亲应该会同意。但现在,母亲被废了,也不知她再提,父亲会否成全?可他不成全,自己又怎么能救出母亲呢,哥哥没有办法,她只能凭借夫家的力量。
萧娥姿陷入沉思。
战事刻不容缓,萧廷秀做了决定之后,很快就下令,由萧耀亲自前去应战元国,三日之后,在奉天门点兵出发。
萧泰得知此事,急慌慌跑到文德殿求见。
“父皇,儿臣也要同二哥一起去!”此等大事他不参与,将来肯定会后悔,“父皇,儿臣最近熟读兵书,不说通晓全义,十有六七是懂的,儿臣若是去到战场,肯定能帮助二哥。二哥得我,如虎添翼,定然会势如破竹的。”
萧廷秀嗤笑一声:“这点皮毛你还敢说出来,给朕老实待在京都,你以为打仗是儿戏?”
“儿臣不认为是儿戏,儿臣……”
“给朕闭嘴,要不是迫不得已,就算耀儿,朕也不会让他离京,何况是你?”
父亲严厉,萧泰不敢说了,侧头看着萧耀道:“那我只能在京都等着二哥你了。”
“不会很久的。”萧耀道,“你想上战场,也不必非得这一次,我们打下元国,还有外夷,将四周都清除了才有真正的太平。”
萧廷秀暗自点头,这儿子果然是有雄心壮志。
两兄弟出来,萧耀交代萧泰:“过几日我走了,你多陪陪父皇,你年纪也不算小了,做事不要鲁莽,警醒些。”
“父皇这里我自然会注意的,倒是二嫂,二哥你舍得?”
不舍得又如何,这一天终究都会到的,只要大燕没有一统,只要还在乱世,他的心就永远不会安定,萧耀拍拍弟弟的肩膀走了。
回到东宫,姜琬仍在做小衣,刚刚绣到云鹤的翅膀,看到他来也没有起,笑着道:“你今日回来得很早,是不是春晖阁的老师都被你吓得不敢授课了。”虽然萧廷秀是要萧耀重新学习帝王之术,但他这脾气,官员中有几个能让他老实的听讲?
也不是第一回了。
萧耀立在她身边,看她绣花。
女子微微侧着头,露出洁白的脸颊,脸颊旁,乌黑的发髻下,一只小巧的耳朵藏在里面,下方,缀着明珠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的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