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回头,看我,问:“不是要回去吗?怎么不走了?”
我忽然就泄了底气,眼神乱飘间,不小心看到沙发角落的东东,于是讷讷说:“那什么,我是说啊,你好像忘记拿田婉儿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那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正寂寞如雪的躲在沙发角落。
宁轩看了一眼,淡淡说:“就放那里吧。”
我一怔,心里很不赞同他的冷淡态度:“你怎么能这样?好歹那是人家对你的一片心意。既然收下了,就要好好珍惜啊!”
宁轩猛的转身,直接面向我,嘴角翘起一边,眉梢微微挑起,声音讥诮中带着自讽,冷声问我:“你也知道要我好好珍惜别人的心意?那,你怎么对待我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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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炸雷“轰”的在我耳边爆开。
白毛女的音乐一路响在耳畔。我扪心自问,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始乱终弃的事!〒_〒
无措,心慌,不知说什么。推开他向外走。
这时候我只能想到第三十六计逃跑。
他从后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扯回去,力道中带着说不出的怨念味道。
我感觉到一阵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抡我的力道居然这样大!居然都人工起风了!
他把我顺势挤在墙角,脑袋凑得极近,呼吸吐纳间,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带着酒味的二氧化碳气团还是热乎乎来不及冷却的。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问:“苏雅,你知道我刚才许什么愿吗?”
他声音居然该死的要命的臭不要脸的充满性感!
我心肝乱蹦,慌言以对:“你……别说!不能说!我不想知道!说出来不灵!”我不是不想知道。我是因为能够猜出个大概,所以有些心慌害怕。我其实,是不敢知道。
我不要听。他却偏要说。他执著的将我钉紧在墙角,执著的看着我,执著的讲他的愿望:“我许的愿望是,你跟你的男朋友快快分手!”
虽然知道逃不了这一类的,但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愿望时,我还是无法避免的呆了!
我声音开始颤抖。我说:“宁轩你傻了吧!你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你还这么跟我纠缠,我还是你老师呢!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知道吗!唔……你放开,不许亲我……唔……”
宁轩可耻的低下头又把我给亲了!
我挣扎转头,企图摆脱他的两片嘴唇。可是他却如影随形,不论我躲到哪里去,他都能稳稳擒住我。
我开口想要声讨之际,他的舌鬼魅般顺势溜进我口中。像最灵动的小蛇在顽皮的游走,像最软滑的果冻融化在唇齿之间,像最凛冽的酒精麻痹了我每一根神经。
心跳如鼓。耳间喧嚣。浑身都在发软发麻。意识投放到眼前是炫目的白和暧昧的黑在相互交错。黑白交错的光影里,我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软泥。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从没有过。一时间,我觉得自己迷路了。迷路在这个十八岁小男生苦心营造出来的旖旎气氛里,找不到理智的出口,陶醉在不该有的奸情中。
浑身没有了力气,依附着身后的墙和身前的他,我才堪堪得以站立。
等宁轩终于松开我时,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他用他的额抵着我的额。他喃喃的问我:“苏雅,我不信你对我一点都不动心!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他的两个不信,让我如遭雷击般找回一丝理智。
是!到了此时此刻,回想之前的心跳,慌乱,别扭,纠结,我不得不承认,我动心了!我有点,甚至可能比这更多的,喜欢他了!
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从前不觉得,现在却感到他带给我压力。因为我动心了!
他像一道美味盛宴一样,摆在那里,绽放出诱人的光华。不动声色时,已经能够引人垂涎不已。主动示好后,又有谁抵得住这样的可口诱惑?
我为自己感觉到可耻和羞愧。那一边还有个相处一年的男朋友没有正式分手,这一边竟然又对一个十八岁的嫩齿少男动了春心!
此外,还有个更加致命的问题:我是他的老师!五千年来的传统文化告诉我们,这样的恋情叫做“乱伦”!博大精深的祖宗家法警示我们,这样的两个人应该被浸猪笼!八十年代里,人们会唾弃的说,这肮脏的男女关系是“搞破鞋”!
我吸足气,狠下心肠,告诉宁轩:“我是你老师!咱俩没戏!”然后奋力推开他,不要命的向酒吧外面跑。
不敢回头看。不敢侧耳听。
刚刚他听完我的话后,那双眼睛里蓄满的失望和受伤,像无数把利刃和长鞭,交替着戳刺鞭笞在我心上。他站在我身后,有如负伤小兽一般喊我的名字,想我回头,想我回头!可是我却必须跑开,必须跑开!
nnd!这一刻我的心居然比发现卓浩在外边有别的女人时,还要疼!
原来比放弃一段感情更加痛苦的事不是没有的。
比如明明已经对另一段感情动了心,却偏偏不能去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