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小饭馆 少地瓜 2462 字 6天前

几人都抓着吃了一个,因是油炸的,外头虽凉了,里头却还有些烫,都坐在那里呼呼直吐热气,可还是不舍得停下来。

展鸰自己也十分满足。油炸食品确实不益于健康,但架不住它好吃啊!

正吃着,门帘一动,席桐裹着一身寒气进来了。

众人齐齐起身,嘴里咬着红糖炸糕,含糊不清的道:“回来了?”

席桐没做声,只是点了下头,又将斗篷解下来挂在一旁。

展鸰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大好,不像是生气了,倒是挺一言难尽的,就过去小声问:“怎么了?”

席桐的眼皮抖了抖,刚要开口,外头竟传来一道颤巍巍的嗓音,“师父,师父啊,还请师父不吝赐教!”

随着这声音响起,席桐的脸更黑了。

展鸰一怔,表情也跟着微妙起来。

她一手举着咬了一半的红糖炸糕,一手飞快的将门帘挑开道缝儿,悄悄的往外看了眼,“噗!”

就见外头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汉,穿着一身挺干净整齐的青色棉袄,肩上还背着个小包袱,正一脸焦急的抓着小五比划,只说是跟着师父来的,又问人去哪儿了。

小五跟他问了个满头雾水,“客官,您且坐下喘喘气,慢慢说。”

那老汉跟了一路,累得够呛,因为过分干渴还干呕了一声,赶紧坐下来,咕嘟嘟吃了一大杯热茶,这才呼哧带喘的说了几句,又连比带划的说了自家师父长什么样子。

小五一听,愣了,那不他家二掌柜么?!

可……

他满脸狐疑的打量着这位足够当自己爹的老者,心道也不对啊,二掌柜才多大年纪?怎么会有这么老的弟子?没听说过啊!

展鸰憋笑,用胳膊肘撞了撞席桐,挤眉弄眼的道:“呦,出去一趟,还带回来一位高徒?”

都什么时候了,这妮子竟然还打趣自己?席桐万般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的将视线从她唇上移开,“饿了。”

方才展鸰在吃热乎乎甜滋滋的红糖炸糕,双唇上难免蹭了油,在昏黄的灯光下便显得格外饱满莹润,看上去……特别好亲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席桐就觉得自己心尖儿好似被鸟羽轻轻扫了下,痒得很。

“张远没请你吃饭吗?”展鸰去给他倒骨头汤,又拿炸糕,“怪冷的,你骑马回来灌了一肚子冷风先别吃东西,喝点药汤去去寒,炸糕占肚子,吃一个意思意思就完了,不然等会儿吃不下排骨了。”

那边第二个炸糕都快吃完了的诸锦和夏白:“……”

呵呵,女人!

席桐嗯了声,端起碗来喝浓白的骨头汤,随着热汤下去,冻透了的四肢百骸都跟着暖和起来。

展鸰伸手在他手背上试了试,只觉触手冰凉一片,就有些心疼,又抱怨道:“张远也是,这么冷,又这么晚了,也不叫人吃了饭再回来,空着肚子跑多遭罪!赶明儿咱只去上午。”

“他倒是想请,”席桐心中十分受用,就觉得被碰到的肌肤瞬间变得滚烫,哪里还觉得冷?“只我不愿多待,越晚了越凉。且到底不是自家地盘,待着也没意思,还是早些回来的好。”

张远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分明是自己吃不到好吃的排骨,也不想叫他吃,他哪里会上当!爬也要爬回来!

“也是,”展鸰点点头,“还是叫秦嫂子帮忙缝个手套吧,不然骑马太难受了。”

那头的诸锦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姐姐,我们也是骑马来的,也手冷呢!”

展鸰装没听见的,起身去看鸡,“差不多了,我先做上,都起开,有辣椒,别呛着。”

席桐低头浅笑,满满的把那个还有些烫嘴的红糖炸糕吃了。

诸锦就撇嘴,哼,区别对待。

展鸰开始热锅,先将那鸡块炒了一回煸油,这样等会儿做起来格外的香。

夏白是个老实人,展鸰也就不糟蹋他了,今儿便没放特别多的辣椒,夏白瞧了之后便十分感激,最后千言万语都汇成一揖到地。

他方才不该腹诽的,展姑娘真是个好人!

鸡块已经渐渐变成漂亮的金黄色,与里头鲜红的辣椒相映成趣,十分好看。

空气中鸡肉特有的咸香迅速弥漫开来,再加上花椒、辣椒等的香气,越发浓郁,勾动了众人本就难耐的辘辘饥肠。

席桐把盘子端过去,展鸰就问:“外头那人怎么回事儿?天都黑了,怎么还跟到这儿来了?”

说起这个来,席桐也是头大如斗,只觉得这么多年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儿。

今儿他去帮陈淼给犯人画像,同在现场的除了张远和赵戈外,还有一位原本陈淼手下的御用画师,就是外头那个老汉。

那老汉本职并非这个,他早年在外经商,前些年才将大权放给儿子,颇有些家业,也算是福园州小有名气的富户。

只是老汉忙了大半辈子,如今一朝放权,却哪里闲得住?可巧他自小便喜爱绘画,又同陈淼相识,便去衙门里头领了个闲差事,有事儿时帮着画画,没事儿了就自掏腰包买些零嘴儿与众人唠嗑,权当打发时间,人缘十分不错。

前些日子他就听说什么神技的事儿了,只是陈淼将此事捂得尤其严实,他一直无缘相见,今儿就用心观摩。

结果这一看了不得,他竟当场激动地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挨到席桐画完,竟干脆直接跪下了,非要拜席桐为师!

席桐哪儿是个喜欢麻烦纠葛的人呐,一口回绝,二话不说拔腿就走,谁知那老汉竟倔强非常,竟也骑着自己的骡子一路追到了这儿……

听他说完之后,厨房内先是一静,继而迸发出齐声大笑。

展鸰笑的直不起腰,“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早前儿这人还挤兑自己,说李氏再大几岁的话都能当她娘了,可如今倒好,他自己带回一个爷爷辈儿的来!

诸锦笑的眼泪都流了满脸,“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位老先生果然令人敬佩,席大哥,你可好歹成全了人家吧!”

夏白到底与席桐惺惺惜惺惺,如今倒不好明着挤兑,憋了半日,只冲他拱拱手,试探着道:“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