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果然喜欢,新光越爱欢喜,忙道:“本就是山间野物,只是孩子们爱吃的零嘴儿罢了,白放着叫鸟雀啄了可惜,我不过去摘了回来罢了,并不费成本。”
“钱不钱的没什么要紧,难为你们这份心意。”展鸰唏嘘道,又问了他家中老人的好。
新光只道都好,到底不敢多留,很快便告辞了。
展鸰亲自去洗了一大盘桑葚,略取了一点小红酸果,先去端着找席桐吃。
席桐也不住点头,“果然新鲜甜美,咱们原来也买过,只是都没这个味儿地道。”
“可不是吗?”展鸰深有同感道,“现代社会卖的基本上都是人工养殖,个头一般大,倒是好看,可味儿终究差了一大截。人家这个可是纯天然无公害,又是新鲜的,自然好吃。”
说完,她又美滋滋的盘算道:“回头多弄些,新鲜的熬酱,或是做酸奶,或是抹蛋糕,或是做桑葚冰淇淋,都好吃!还有啊,若是多的就晒成干,秋冬泡水喝!”
席桐笑着点头,“都好。对了,我琢磨着,咱们明儿就去见诸清怀吧。”
酒精已经大功告成,宜早不宜迟。
展鸰应了,两人被红酸果酸的龇牙咧嘴,又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大盘桑葚,一个两个手指、嘴巴和牙齿都黑乎乎的,活像多了几撇胡子,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展鸰果然用桑葚熬了酱,又做了冰淇淋。
紫红色的浓稠果酱浇在淡黄色的冰淇淋上,光是视觉上都是种享受,更别提那酸甜可口的味道配上冰凉细腻的冰淇淋,清新甜美,真是名副其实的解暑佳品。
两人都是现代社会锻炼过的钢铁胃,胃溃疡的时候还去吃川菜呢,这个也不怕,就只拘着展鹤和郭先生、纪大夫等人不需多吃了,这俩人却背着人偷偷吃了一大杯……
虽然没有酸奶机,但展鸰经过数次失败之后,终究还是成功做出了酸奶。
因没有香精、甜味剂等添加剂,这原始状态的酸奶口味大约是没有那么丰富细腻的,但却格外香醇浓厚,再配上果酱和新鲜的桑葚果粒,简直好吃得不得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展鹤、郭先生、纪大夫几个都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大杯桑葚酸奶,又配着涂抹了厚重果酱的鸡蛋糕,真是美坏了!
尤其是那红酸果,当真令人惊喜:空口吃不几颗就酸倒牙了,可若是熬成果酱,竟有股少见的清新,酸味大大缓和,尤其开胃!
纪大夫爱的不行,强吃了好几口,结果转头就干呕几声,吐酸水了……
第77章
“这酒果真能起死回生?”褚清怀惊得两只眼睛都睁大了, 丝毫没有平时的淡然。
席桐挑了下眉毛, 很负责的纠正道:“严格来说, 这个已经不太能被称为酒了,它的浓度太高,人直接喝的话是要出人命的。它只能最大程度防止伤口感染、化脓。”
“果真如此神奇?”褚清怀追问道。
在他看来, 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是在明着跟阎王抢人, 同起死回生也无甚大分别了。
展鸰点头, “确实,我们来之前已经试验过了。”
“很好, 很好。”褚清怀还是很信任他们两个的人品的,自认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头说谎,当下激动地站了起来, 一连说了两个很好, 搓着两只手在屋子里不住地打转,哪儿还像平时那个八方不动的知州大人?
很好了, 这就很好了,每年就因为这些个原因,不知会死多少人!若果然可行, 当真是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好事!
席桐道:“大人还是再找人试试才好,不过有一点, 这个擦起来可能会很疼。”
酒入伤口就够疼了, 更何况是高浓度的医用酒精?没试过那滋味儿的人一下就能升天了……
可话又说回来, 跟保命相比,这点痛也都不算什么了。
事关无数人的性命, 褚清怀也不敢大意,当即着人往狱里找了些伤口发炎的人,分别用酒精抹了。
此时正值盛夏,伤口感染率极高,经常能听到哪儿的谁又因为受了外伤没养好,结果化脓发烧死了的,更何况是这闷热潮湿的牢狱!颇有些被打了板子或是受刑罚之人,想找出有外伤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结果自然很令人惊喜,但凡用酒精仔细擦拭过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没有发炎,更没有化脓!甚至原本几个已经化脓的,在用酒精彻底清除创面之后,竟然也好了?
褚清怀大喜过望,先命人送去夏白所在剿匪的地方。
剿匪便是打仗,既然是打仗,就必然会有伤亡,又是这样的天气,若能及时将酒精送过去,不知能拯救多少将士的性命呢!
展鸰和席桐想了一回,主动请缨道:“大人,此时时间紧迫,能早一刻送上前都是好的,另花费时间教给医官和传令员不免令人心急如焚,若您信得过,不如便叫我们二人走一趟,一边帮忙处理伤口,一边令军医在旁边观看,得闲时我们也可深入交流探讨,但凡有什么此刻想不到的问题,到那时也能问的出、答得到,不然总少不了抓瞎的时候。”
褚清怀在沉思片刻之后,果断点了头,“好,为天下生民百姓计,我便破了这回例!”
打仗固然是军中之事,可往常行军打仗,也常有从当地招向导或是熟知内情的百姓的先例,这次的情况确实过于特殊,也只好一并特殊对待,并不算违禁。
事不宜迟,展鸰和席桐也没回客栈报信儿,只是托一名衙役帮忙走了一趟。展鸰又手书一封,叫人带回去,然后便跟席桐在通讯官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出发了。
一行人日夜兼程,足足跑了两天才到,中间饿了就在马上吃点干粮,渴了就喝点水,一刻不停。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刺客和冰淇淋养了这些日子,这回也算争气,等到目的地的时候都累的吐白沫了,可饶是这么着,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又不断地用脑袋蹭主人的头,好像在说:看,我可没给你丢人!
同行的通讯官笑道:“两位的马儿都是有灵性的神驹。”
官府和军中所用马匹都是仔细挑选出来的,平时也颇多训练,故而这样的急冲锋并不算什么,可这两个“百姓”所骑马匹,竟也跟得上,那就很令人惊叹了。
展鸰掏了几把上等精细黄豆喂它们,听了这话就拍拍冰淇淋被汗水浸透的脑袋,感慨道:“好马儿,回去给你加餐。”
冰淇淋愉快的打了个响鼻,一边甩尾巴一边大口吃,时不时还舔舔她的掌心。
这两天可算是跑痛快了,整日在那马厩里都快憋死马啦!
不多时,展鸰和席桐就在主帅营帐中见到了一身戎装的夏白。夏白还吃了一惊,“你们怎么来了?!”
展鸰笑道:“你这表情我们打从进营地可见了不少了。”
军营重地,闲人免入,更何况今儿一下子来了两个闲人,其中一个还是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将士们难免好奇。
席桐也不多话,上前把褚清怀的亲笔信递给他,又指着后头传令官带人帮忙拎进来的几罐酒精道:“我们一行人来得快,马匹带不了许多,便只带了这十二罐应急,后头还有一辆车,不出三五日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