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悄悄松了一口气,看到钱益和那个先生都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她在门外听到了许多话,他们才发现她。他们出来看到她,并没有马上杀她灭口,而是在观望。只要他们不马上动手,沈妍就能周旋,实在不行,还有机会用毒。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钱益的眉头紧皱,问话声透出寒厉警惕。
沈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冲钱益行了福礼,微笑说:“小女姓沈,现居神勇伯项家府上,奉家母之命来给汪家表姐送喜礼,并贺钱老太太大寿。小女带幼弟来园中摘采鲜花,幼弟顽劣,到处乱跑,小女正寻他,不想惊扰了二位。”
钱益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哦?原来是沈姑娘,找到令弟了吗?”
“还没有,听仆妇说他躲到了花房这边,小女就寻过来了。”沈妍答话的语气很坦然,脸上布满焦虑的神情,不时东张西望,着急叹气。
“令弟不会躲在暗处听我同贵客说话吧?”钱益的语气充满试探的意味。
听钱益的语气,看他的神情,确定他没见过诏哥儿,沈妍就稍稍放心了。
沈妍笑了笑,说:“大人说笑了,幼弟刚满三周岁,若他会听风,那就是奇才了。小女刚找到这里,不成想打扰了大人同贵客谈话,真是抱歉。”
没必要强调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钱益和那个先生都不会相信她,她多说反而是欲盖弥彰。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即使他们生出杀心,她也能应服。
钱益走到沈妍面前,上下打量她几眼,说:“沈姑娘,我帮你寻找令弟吧!”
“有劳大人。”沈妍冲钱益屈膝行礼,神情沉静。
不管钱益因为什么要帮她找人,她毕竟是客人,好心歹意都不容她拒绝。
“沈姑娘客气了。”钱益语气很平静,趁沈妍垂头,他给那先生使了眼色。
沈妍冲钱益点头致谢,含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那个先生身上,她心里猛然一颤。钱益这位贵客沈妍似曾相识,仔细一想,终于在深远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个人的影子。当年,在状告沈承荣的公堂上,她见过这人一次,现在仍记忆犹深。
钱益冲沈妍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在前面带路,他和那贵客跟在她后面。两人不时互使眼色,以隐晦的方式交流处理沈妍的手段,却没达成一致。
沈妍一手捧着花束,一手捏紧袖袋里的药包,边走边呼唤诏哥儿的名字,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警惕。她现在只能防御,不能主动出击,否则就说明她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话,为保命才拼死一搏,这样反而会让他们生出更大的杀心。
钱益和他的贵客与沈妍保持了三步远的距离,边走边询问诏哥儿走失的情景。那贵客快走两步,靠近沈妍,抽出随身匕首,朝沈妍的后心刺去。钱益大吃一惊,忙冲上去推开那贵客,贵客倒地,匕首也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二位这是怎么了?”沈妍转过身,面带浅淡的讥笑,很关切地询问。
贵客想要刺杀她的那一幕她通过溪水反射的倒影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她明知故问,也是一种暗示。贵客要杀她同钱益救她并不矛盾,两人各有什么目的,她不得而知。是现在就用剧毒解决那贵客,还是再等他动手,沈妍反而矛盾了。
钱益忙把贵客扶起来,又拣起匕首,讪讪一笑,说:“先生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走路有些摇晃。沈姑娘还是去找令弟吧!我要送先生回房,就不帮忙了。”
“钱大人请便,多谢,我这里有醒酒药,拿去给先生服用吧!”沈妍把一包麻药递给钱益,刚要再说话,就看到山橙跑过来,她忙问:“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