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把你们带到了这里?”沈妍看向白芷黄芪,满脸疑问。
白芷黄芪也装出一脸惊诧,赶紧叫来引路的伙计对证。伙计接到暗示,怔怔想了想,赶紧跪下认错,承认自己忙中出乱,把琳琅阁听到了临沧阁,才把汪家人带到这里。伙计听错雅间的名称很常见,海悦楼的掌柜也不可能为这点小事重罚伙计。至于惹出是非,那只能怪汪家人冲动行事,不知收敛。
汪家人听到这番话,都无法判断是非了,又知道惹了祸,都各怀心思,沉默不语。韩氏母女仍认为是沈妍设下的圈套,却因没破绽,也不能再说什么。
沈妍见安纹浑身是血,昏迷不醒,轻叹一声说:“烦请掌柜和伤者的家人联系,等她的家人来了再商议如何处理,给海悦楼添了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沈大掌事客气了。”掌柜叫侍女照顾安纹,又吩咐了伙计一番,说:“沈大掌事请便,有事我自会与你协商,这几位贵客还是先不要离开院落”
除了沈妍主仆,其他人都不知道安纹的身份,伙计只知道安纹带了几个粗使下人,在门口等候。掌柜赶紧让伙计告知门外的下人,通知安纹的家人。
安纹是沈承荣的妾室,与人通奸丢尽脸面,而徐家正在办丧事,有人管她的死活才怪。沈妍深知此种情况,却不动声色,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韩氏撕掉知礼守矩的面纱,象市井泼妇一样,痛骂安纹勾引男人。听说掌柜不让他们离开院落,韩氏要发威,被汪耀宗拦住,众人赶紧向沈妍求助。
沈妍暗哼一声,叹气说:“烦请掌柜把我在琳琅阁订下的菜肴酒水端到临沧阁,不管伤者的家人来了之后如何商议,时候不早,还是让我的客人先用餐。”
“好好好。”掌柜赶紧让人安排。
“我在听涛斋,有事找我。”沈妍丢下一句话,没理会汪家人,就离开了。
走出院落,沈妍长舒一口气,让丫头给承恩伯府和武烈侯府大张旗鼓送去消息。她思虑片刻,嘴角挑起冷笑,又吩咐了丫头几句,才回了听涛斋。
今天的事看似和沈妍没有关系,却给她解决了大麻烦,还让她看了大热闹。
安纹没了野种世子,就没了嚣张的资本,即使活着,也不可能再掀起风浪危及沈蕴的性命。慧宁公主平衡的棋局被打乱,松阳郡主夺爵的阴谋被击碎,沈承荣丢了脸面,也该消停一段时间了。韩氏母女看清钱盛的真面目,也撕掉了虚伪的面纱。汪家和钱家生出闲隙,钱家再想把汪家拉进御亲王的阵营,也有难度了。
刚到听涛斋门口,黄精和白术神色惊慌出来,沈妍微微皱眉,忙询问情况。
“姑娘,庞贵妃派人宣您进宫叙话,人就在听涛斋等候呢。”
“宣我进宫叙话?她有病吧?”沈妍冷哼一声,脸上流露出厌烦,却不畏惧。
“姑娘,您先别进去,奴婢怕……”
“怕什么?”沈妍冷笑几声,说:“有些事不能怕,越怕来得越多。”
端宁公主因想陷害沈妍而掉进了庞贵妃的圈套,被发配到皇家寺庙带发修行。徐皇后因端宁公主之事重病卧床,又因徐老太太的死受了打击,现在等同于废人了。后宫和朝堂成了庞贵妃和大皇子一派的天下,他们又开始蹦跶了。
听涛斋的红木圆桌上摆满佳肴纯酿,酒香萦绕美味,和悦的气氛因不速之客到来而变得僵冷。沈蕴和左琨坐在角落上,左琨情绪不佳,沉着脸,而沈蕴则满脸担忧。一个中年太监坐到主位上,两个小太监一旁伺立,正一脸悠闲等待沈妍。
“谁找我?”沈妍进来,目光落到中年太监身上,她常进宫,认识这个中年太监,这人姓纪,是庞贵妃宫中一个管事太监,“原来是纪公公,找我什么事?”
沈妍坐到纪公公对面,面色沉静冷郁,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三寸长的铁钉倒来晃去。纪公公见沈妍神态不拘,想发威,又看到她手中的铁钉,倒吸一口冷气。
左天佑是怎么死的?民间传言他私入大秦皇朝境内,被一个江湖剑客寻仇杀死。剑客逃跑,朝廷正在全力辑拿,西魏使臣没说什么,此事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