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沐元澈所说,生活塞北和漠北的人在冬季一般使用草纸书写信件之类。草纸是瀛州大陆北部区域的特产,这种纸不是用稻草制成,而是用一种长在瀛州大陆北部的野草制造而成。这种草很硬,不易磨碎,造纸也很困难。后来,人们就用这种草喂牲口,再利用牲口排出的粪便造纸,以至这种草纸有一股子腥骚味。
用牲畜的粪便造纸,绿色环保,这在她前世都前所未闻,这个时空还真有发达之处。有些穿越前辈凭几句诗词就能混得风生水起,那些人是怎么玩的?沈妍好奇且羡慕。
“你闻闻有腥骚味吗?”沐元澈把那封信递给沈妍。
沈妍接过信,仔细闻嗅,嘴角挑起冷笑,“没有腥骚味,倒隐约有股脂粉味。”
沐元澈轻叹一声,把沈妍揽在怀中,揉着她的嫩手,说:“妍儿,你是聪明又好强的人,这一点和娘很象。我跟你在一起,总感觉你年纪很大一样,其实是很独自承担了太多。蕴儿也一样,从小你就对他呵护关爱,无微不至,有些事情他没判断力也很正常。你仔细分析,跟他讲道理,别起了冲突,伤了姐弟和气。”
“我知道了,沐老太爷。”沈妍噘了噘嘴,推开沐元澈的手,又拿起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你能猜出这封信是谁写的吗?猜对有重赏。”
沐元澈轻哼冷笑,不必仔细看字迹,听沈妍说了大概清楚,就猜出这封信出自谁手了。他知道沈妍的脾气,也知道沈妍把姐弟亲情看得很重,有人把主意打到沈蕴身上,挑拨他们姐弟的关系,这等于往沈妍心里扎钉子。
犯我底限者,虽远必诛。离得近,那就洗净脖子等死吧!
“我去看看蕴儿,劝劝他。”沐元澈坐起来,摸了摸沈妍的脸颊,“你眼睛都肿了,脸象虫子爬过一样,快去洗把脸,等我回来,别再让我看出你哭过。”
沈妍点点头,送沐元澈出去,脸上荡漾着笑纹,心中涌动着甜蜜。处理生意上的事务,她独挡一面,是一个当之无愧且令男子汗颜的女强人。可在沐元澈面前,他就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女人,依赖也形成了习惯。
其实,不管女人有多强,在心理上,总有想依靠的弱势的一面,这就是阴阳调和之理。所以,女强人都是逼出来,她们值得钦佩,细究根源,也令人感慨。
送走沐元澈,沈妍回到暖阁,把平嫂子叫进来,让丫头铺开墨狼皮给平嫂子看,说明自己想要的皮氅的样式。平嫂子想了想,用墨狼皮比划出几种样式让沈妍看,并讲明做法。沈妍给沐元澈和沈蕴选择了不同的样式,就准备动手缝制。
“姑娘,沐功来了,要见您。”
沈妍知道沐元澈有事,皱眉一怔,忙说:“请他到外厅。”
沐功见沈妍进来,上前施礼,说:“姑娘,蕴少爷要去塞北,自己驾车出了北城门。小人兄弟阻拦不住,幸好伯爷赶来,已经亲自去追了。伯爷让小人告知姑娘不要担心,他会尽快把蕴少爷劝回来,不让蕴少爷有半点闪失,让姑娘放心。”
“知道了,你在房里暖和一会儿吧!”沈妍交待了丫头几句,就离开了外厅。
被沈承荣无情抛弃且企图杀害时,沈蕴还小,那时候经历的凄苦磨难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迹。他对沈承荣的恨怨来自于汪仪凤和沈妍的感染,好多事情只是听说,并不深刻。他慢慢长大,日子也渐渐变好,而且沈妍和汪仪凤对他保护得太好了。他虽说不是富贵乡里长大的公子哥,对苦楚却没有太多的记忆。
对于沈承荣,他站在沈妍和汪仪凤的立场上,当然很排斥。但他也顾及血脉亲情的维系,尤其在太学里,学了太多愚忠愚孝纲常伦理。他对沈承荣的恨就更淡了,有心之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一封假信,三言两语,就能左右他的思维。
沈妍知道沈蕴很倔强,她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恼沈蕴不明是非恩怨。可沈蕴毕竟是她的弟弟,姐弟反目,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黄精,等白芷和黄芪回来,直接带她们到暖阁见我。”
“是,姑娘。”
她听左琨说沈蕴情绪不好,就派白芷和黄芪去逸风苑了解沈蕴的情况了。只要她有心,那些做手脚的人就是隐藏得太好,也逃不出她的法眼。
一会儿,沐成到引凤居传话,说沐元澈拦住了沈蕴,也把沈蕴劝服了。他怕沈蕴胡思乱想,就把沈蕴带到了胜战伯府,平静一晚,再送沈蕴回府。
沈妍感激沐元澈的良苦用心,向沐成道谢,又准备了很多吃食果品让他带回去。送走沐成,沈妍心里安定下来,就到暖阁跟平嫂子学做裘皮棉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