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十几个侍卫拥簇着金财神和金家家主走过来,两人边走边说话。他们身后,八个金衣女子抬着一顶金光闪闪的大轿缓步走来。
阳春月末,四月芳菲,和风吹拂叶清花香。朝阳东升、彩霞缭绕,洒下道道桔光。晨曦洒照金光大轿,微风拂过金纱轿帘,仿佛来自九重天上的仙宫。
众人的目光落到金光大轿上,悄声低语,连眼底的疑问都染上的金芒。
金家家主微微一笑,示意女子将金光大轿抬到沈妍的小轿前,说:“这顶轿子是纯金打造,共耗金五千六百六十六两,几十个工匠耗时六个月完成。这八名侍女也是我特意挑选,每个人都能臂举百斤,绕城一周。我希望沈大掌事乘坐这顶轿子风光出嫁,这也是我送给她的嫁妆,祝愿她从此走上金光大道。”
惊呼感叹声交织着咂舌声从人群中发出,起伏彼伏,经久不绝。金家家主又说了许多祝福恭贺的话,引来阵阵掌声,引凤居内群情激昂。
沈妍很感动,她双脚不能沾地,在轿中躬身施礼,“多谢家主。”
金家家主送上一顶纯金打造的轿子,是给沈妍的嫁妆,也是给她的奖赏。沈妍为济真堂立下的汗马功劳,天下人有目共睹,得这份厚赏也实至名归。
当初,创立济真堂,沈妍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找一份能供她穿衣裹腹的差事。济真堂越做越大,为她带来了丰厚的钱财,也为她搭起施展才智的舞台。
而对于金家来说,济真堂则成了一个家族基业,延续百年、千年,乃至子孙万代。这财富无穷无尽,更有一种世世代代沿袭的精神,绵长久远。
金家家主冲沐元澈抱拳拱手,说:“沈侯爷,我想给沈大掌事一个惊喜,没让人告诉她,也没提前知会你,让你带了轿子,还请勿怪,让我去喝杯喜酒。”
“不怪不怪,金家主一片好心苦心,在下理应道谢。若家主肯赏脸去喝杯喜酒,鄙府蓬荜生辉。”沐元澈拱手道谢之后,又与金家家主执手寒喧。
因为要避红色,沐元澈抬来的是一顶青漆紫色的轿子,样式简单大方,透出浑朴之气。同金家家主送的轿子相比,那简直就是出身乡野的莽汉遇到金尊玉贵的王子。同是轿子,因为从外到内都不同,确实没有多少可比性。
“吉时到,请新娘子入轿。”
沐元澈挥了挥手,他抬来的那顶轿子就光荣下岗了,轿夫也提前退休了。见八名高挑的侍女抬着金轿上前,迎亲的队伍中又一次发出欢呼尖叫。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虽说俗理,却贯通古今,也没有时空的限制。
左琨把沈妍从小轿背出来,送进金光大轿,长长松了一口气。汪仪凤扶着轿子饮泣,一遍又一遍嘱咐沈妍为人妇的大道理,众人劝说她,又安慰沈妍。
沈妍也想哭几声应应景,可她实在哭不出来,只揉着鼻子哽咽。新嫁娘上轿就哭,其实就是不愿意离开父母和家园,对新环境心里犯怵。而沈妍的情况截然不同,引凤居就她的宅子,没有父母兄弟,她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至于胜战侯府的新环境,她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有几分期待,她正闲得手痒呢。
“起轿——”
沐元澈和伴郎以及陪他迎亲的挚交好友走在前面,八名侍女抬着轿子紧随其后,女方送嫁的人跟在轿子后面,最后还有成群的随从护卫。娶亲和送亲的队伍在引凤居内就绵延了百丈之长,拥簇的人群繁多,威仪隆重可见一斑。
引凤居大门口铺着一丈余宽的金色绒毯,上面洒着一层厚厚的铜钱大小的金币。四个身穿金衣的女童正手提花篮伫立,看到队伍出来,就往绒毯抛洒花瓣。
礼乐奏响,清越悠扬。微风吹起花瓣,清香四溢,朦胧了人们的视线。
沐元澈走到门口,微微一怔,他来的时候还没有绒毯和金币,想必也是金家家主的安排。这是金家家主对沈妍的奖赏,而受益增光却也有他一份。他满心感激,回头冲金家家主抱拳一笑,长吸一口气,大步走上绒毯。
新郎走出大门,轿子要在大门内停留片刻,是想让新娘对娘家有一个念想。
白芷敲了敲轿子,说:“姑娘,引凤居真有奸细与侯爷勾结,已经查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