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三人朝雉娘的屋子走去,雉娘正坐在妆台前,天未亮就被挖起来,昨夜里娘进来说了一些让人似懂非懂的话,然后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本小册子,她心知是那压箱底的东西,等娘离开后,独自一人挑灯夜看,看得她满脸通红。

虽然前世里她听过看过不少,却并未亲生经历过,初听这些,又事关自己,心肝不由得乱跳。

脑子里都是那些个小人儿交叠的样子,想着自己和大公子会不会也是这般,又羞又臊。

大公子那般冷清的人,肯定不会行那般之事,若是…

她胡思乱想着,等到丑时,才强迫自己睡去,今早一起,哈欠连连,坐在梳妆台前,眼皮子直打架,一点精神也没有。

巩氏心急,可是昨夜里她说的那些话,将雉娘给吓着了,所以才失了觉,她自责不已,又不知如何圆话,想着女子都有这一遭,索性狠下心,用凉水浸湿的帕子拍着女儿的脸。

雉娘被冰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娘手中的帕子,有些幽怨。

“雉娘,你且忍忍,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真的犯困。”巩氏心疼不已,安慰女儿。

雉娘现在心里半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她只想有张暖暖的床,让她美美地睡一觉,管她什么成亲,什么男人。

赵氏满嘴都是喜庆的话,直夸雉娘有福气。

“福不福气的现在哪里看得出来。”赵燕娘斜着眼,看着雉娘娇艳的脸蛋,一脸的嫉恨,“就像大姐,以前贵为县主,谁不说她有福气,转眼间,什么都没有,如今谁还说她有福气。世事难料,现在说雉娘有福,还为时过早。”

巩氏气结,“燕娘,这屋子小,你到我的屋子去等着吧。”

赵燕娘撇下嘴,正好,她还不愿意呆在这里呢,看着雉娘那张脸就来气,她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青杏跟在她的后面,小姐可是有令,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看好二小姐,防着对方再出什么阴招。

果然,赵燕娘并未去前屋,而是想绕到屋后,不知做些什么,青杏跟着她,看着她往后门走去,打开后门。

“二小姐,你做什么?”

赵燕娘回头,不在意地道,“没什么,院子里太闷,我想透透气,你一个丫头,管得还多。”

青杏将门关上,瞄见到闪而过的男子身影,气得想杀人,这二小姐怎么如此下作。

“二小姐,方才奴婢瞧见有个男人,是不是和二小姐您有约在先,若是这样,那就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这就开门,让您和他见面。”

“你这死奴才胡说什么,我哪有和人有约,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你和三妹妹一个德行,就会招蜂引蝶,可惜你这长相太过寒碜,要不然,以后给胥大公子当个通房什么的,也好过当奴才。”

青杏“哐”一声将门闩好,“二小姐,青杏虽是一个奴才,却也知礼义廉耻,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子,婚前失贞,还大言不惭。”

赵燕娘脸上青白交加,认出青杏,想起婚前一日,跟在雉娘身边的就是这个丫头,这个丫头定然清楚当天的事情。

她气急败坏地转身,朝前屋走去。

☆、第73章 红烛

今日赵燕娘本来是打算引进一个男人, 管他能不能成事, 恶心一下雉娘也是好的, 谁知雉娘这小贱人,越来越邪门,竟然派人监视她。

她走得很快, 青杏步步紧跟, 她气急,转身想伸手教训青杏,忆起青杏那天的手劲, 生生忍住。

青杏错开身,将腿往前一伸,赵燕娘被绊住,身体直直地往前倒, 栽在地上。青杏惊呼,往前一扑, 也摔倒在地, 正好压在她的身上,手里也没闲着,一通乱打,痛得赵燕娘嚎嚎直叫。

青杏充耳不闻, 小姐可是交待过, 若二小姐真有不轨之心,让她不要手软,打伤打残都有小姐兜着。

好半天, 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青杏才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赵燕娘趴在地上,四肢像散了架一般动弹不得,心里不停地咒骂,那奴才好黑的心肝,闻声而来的丫头们将她扶起来,她骂骂咧咧地去找赵书才告状。

她浑身都痛,可是除了头发和衣裳乱了一些,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青杏使的都是巧劲,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旁人哪里能看得出来。

赵书才现在一点也不相信她,反而训斥她一顿,以为她是故意找晦气,气得她直接冲到雉娘的房间。

房间里,正是哭嫁时,巩氏抹着眼泪,不敢痛哭。当年那个瘦弱的婴儿,被她一直养到今天,期间多少悲欢。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如果没有雉娘,她哪能活到现在。

如今女儿就要出嫁,成为别人的媳妇,她的心像被撕开一块,又痛又空。

赵氏做为姑姑,自然也是用帕子擦泪,一脸的不舍。

燕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指着雉娘的骂道,“黑心肝的死丫头,指使奴才打我,我今日就要嚷出去,让胥家看看,他们要娶回家的是个什么货色。”

雉娘一把扯开盖头,“二姐,你今日是来找晦气的吧,明明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这又是要闹哪样?你是不是要闹得家中的姐妹都不得安生,都嫁得不好你才开心?”

赵氏也气得不行,这蠢货,怎么做事不用脑子,就凭她这蠢样,在侯府哪里是梅郡主的对手。

“燕娘,你快快下去梳洗,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雉娘,你居然敢唆使丫头打我,好毒的心思,让大家都来看看你的真面目,装得弱不禁风的,其实心狠如虎。”赵燕娘挤进房间,不管不顾地嚷着。

青杏从外面进来,跪在地上,“夫人,姑奶奶,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方才见二小姐要打开后门,后门那里还站着一个男人,急忙阻止。怎知二小姐不听奴婢的,奴婢情急之下,将门关上,二小姐拉扯奴婢,被奴婢绊倒,都是奴婢的错,求夫人责罚。”

她这一说,屋内的人哪还不明白。赵氏脸黑如墨,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会使些下作手段,先是对付凤娘,现在又想陷害雉娘。虽说自己对雉娘没什么感情,可到底也是亲侄女,自是不希望雉娘出事。

“燕娘,你这是又要做什么,你害了我不够,还要害三妹妹,我们姐妹是前世的仇人吗?一个两个都碍你的眼,你要下此毒手。”赵凤娘掩着面,带着哭意。

巩氏摇头,燕娘这性子,越发的左,和董氏越来越像。

赵燕娘一脸的不以为然,撇着嘴道,“我只是觉得院子太小,又闷又难受,想在后门透透气,哪里就知道那里等着一个男人,雉娘的丫头如此紧张,说不定真是来找三妹妹的。”

雉娘抄起妆台上的玉肌膏瓶子,一下子砸在她的头上。瓶子是青瓷的,将她砸得一个踉跄,额上立马红肿起来,瓷子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雪白通透的膏子流得满地。

“既然嫌这里又小又挤,那就滚回你的侯府,但是你若想又朝我身上泼脏水,我可不会像在渡古一样,只会自己寻死,我现在就是要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巩氏听到女儿提起渡古的事,满心愤恨,怒视着燕娘,“燕娘,你这么红口白牙,是要逼死雉娘啊。一而再,再而三,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在外面乱说一个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放过你。”

赵燕娘头一次见到如此强硬的巩氏,暗笑巩氏现在有靠山,有皇后娘娘娘这个嫡姐,所以说话硬气起来。但是巩氏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真要闹到皇后那里,皇后偏帮的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