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1 / 2)

“你莫要敷衍我,这还用别人告诉我吗?我能嫁进段家,不就是托你的福。你为了能和意中人相守,设局陷害我,好把自己从段家摘出去。你摇身一变成为段家女,你是不是在心里想着,自己成为四品官家之女,就能入选太子侧妃?伴在太子的左右。你万万没有想到和平家的婚书还在,所以不得不跟着平公子回去?你心有不甘,又想故伎重演,拖着不肯和平公子同房,对吗?”

段凤娘依旧是脸色平常,似乎还带着一丝疑惑,“嫂子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方静怡冷笑起来,段凤娘果然好城府,自己这般质问,她居然半点都没有露出端倪。自己输在她的手上,也算不冤,谁能想到处处提点自己进东宫后要如何和太子相处的人,心里竟然心心念念的也是太子。

“听不懂?你把别人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真以为就没有人看出你的心思?让我猜猜,当初赵燕娘换亲,你有在后面推波助澜吧。”

方静怡说着,站起身来,慢慢地朝她走过去。

段凤娘仰起头,迎着她的目光,“嫂子今日是怎么了?如此胡言乱语,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我看得了失心疯的人是你吧!你为了不和平公子圆房,竟然能狠心毒害自己的母亲。子女守孝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你不想圆房,才心生此毒计。”

两人近在咫尺,方静怡的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怨毒。段凤娘神色平淡,看不出半点情绪。她们身量差不多,本都是端庄娴静,颇有才情的女子。如此近距离地对质,一个面目狰狞,一个淡定闲适。论心机城府,高下立见。

“什么!”段凤娘平静的脸色终于有变化,她惊呼起来,“嫂子,你说娘中毒?我知道你一直对嫁进段家心生不满,可是你也不能如此狠心。娘并没有做过什么,都是大哥爱慕你,才唐突你的,和娘无关啊。你怎么能给娘下毒,你好狠的心哪!”

段凤娘满脸的震惊,捂着嘴就要往外面冲。她的声音很大,外面的下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方静怡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倒打一耙?”

“什么叫倒打一耙?事情本来就是你做的,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方家好歹也是书香大家,怎么能养出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子!”

“你胡说,明明是你下的毒!”

“你还想赖到我的头上,我是娘的女儿,我为什么要给她下毒?倒是你,一直对段家心生不满,你本来是要当太子侧妃的,被大哥算计嫁进来。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也不能下毒害娘啊!”

方静怡气急,一下子将她推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道,“你胡说八道,是你自己想当太子侧妃。”

“嫂子,我虽是出嫁女,但你也不能这般毁坏我的名声。”

段凤娘爬起来,转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谁都知道你是怎么嫁进来的,你恨段家,所以才会毒害娘,这话说出去别人会信的。你若是嚷嚷,我定让你讨不到半点好处,你要是聪明的,就应该知道怎么办。”

方静怡死死地盯着她,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传扬出去,外面的人确实会相信的。

“你好毒的心,为了当太子侧妃,你竟然真的下毒!”

段凤娘理理衣裙,顺了顺自己的发,“我没有下毒,她是我娘,我再狠心也不可能给她下毒。至于毒是谁下的,不是你就是别人。我不怕你嚷嚷,你要是在外面说我想当太子侧妃,别人不会相信的。我之所以不和大哥圆房,确实是心有所属。天下人都知道我和平公子是皇后赐的婚,是赵燕娘换亲,害得我和平公子分开。我不肯和大哥圆房,天经地义。”

“可是你也不肯和平公子圆房?”

段凤娘轻笑一声,笑得讽刺,“他有伤在身,如何能圆房?我爱重他,体恤他的身体,谁知晓内情后都要夸我一声贤惠知礼。”

方静怡语噎,她说得没错。就算是以后有人怀疑她的用心,她只要和平公子圆房,就能堵住别人的嘴。

反倒是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女儿和儿媳,谁和娘亲?那当然是女儿,一个出嫁女,哪有理由谋害亲娘。倒是她这个不明不白嫁进来的媳妇,更可疑。

段凤娘心机如此之深,根本就是算计好的。她现在万分的确定,自己嫁进来,就是对方谋划的。

“你这般处心积虑,最后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你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不要来操心我。我要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用银子封住那大夫的嘴,千万不能把娘中毒的事情泄漏出去。娘病了这么久,就算是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别人也不会怀疑的。”

“你的心真狠!我猜你将来要是有机会入东宫,那东宫太子妃根本不可能活到成为皇后的那一天。”

段凤娘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刺骨,“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免得语多必失,惹火烧身。还有你记住,不要和我斗,以你的心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还不想除掉你,你好自为之吧。”

方静怡觉得背后一凉,忍下心中的气,摔门离开,并且命令自己的丫头婆子不能泄漏半个字。

屋内,段凤娘重新坐在椅子上。

她的心里反复想着之前丫头说过的话,还有方静怡透露出来的意思。那么娘中毒,就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究竟是谁下的毒,对方想干什么?

她唤丫头进来,重新梳洗换衣,前往赵氏那里。

赵氏已经从大夫的口中得知,她身体的毒已排出一些,只要慢慢喝药将余毒排出去,好好调养着身体,是没有大碍的。

听到凤娘在外面,她不愿意相见。让自己的婆子告诉凤娘,说她已睡下。

“娘,那你好好歇息吧,女儿回去了。”

外面传来人离开的脚步声。

赵氏脸色晦暗,她心里摸不准是谁想害自己,只能叮嘱自己的婆子,以后但凡是她的药,不能有第二个人沾手。她不想怀疑凤娘,在她的心里就不相信是凤娘做的,但凤娘是目前最可疑的人。

胥府内,因为二房一家人还在,胥老夫人想趁此机会好好热闹一下。婆媳几代人在她的院子里商议着。

胥夫人先提议,“听说最近京中兴起一出戏,叫《一品红》。要不我们请个戏班子进来,好好唱唱。”

梁缨很感兴趣,在公主府时就听到很多人在议论,应该还不错。

“前日在公主府里,就听到很多人在说这出戏,说是京中最近最火的戏,想来应该还不错。”

听小孙媳妇也同意,胥老夫当下拍板,决定请人来唱戏。

雉娘摸着肚子坐在梁缨的身边,心里失笑。要是让她们知道这出戏是自己想出来的,不知会做何感想?

胥夫人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请戏班子进府。

胥家女人们齐聚在戏台下,坐在桌子边。桌子上摆着果盘瓜子点心,胥老夫人坐在中间,右边是胥夫人和山长夫人,左边是雉娘和梁缨。

胥山长和胥良岳在另一桌。胥阁老父子一个要上朝,一个要去翰林院,都没有空。

红色的大幕拉开,戏子们依次登台。梁缨看着看着,侧过头小声地对雉娘道,“你看这戏里的公主像不像宫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