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何霍思君这么小就已经显露出几分美男子的峥嵘了。
霍长歌听到这话,也是笑着。
毕竟,他也很喜欢这只小崽子。
他笑着,随即又摸出了身上的那个长命锁,将昨日司晏明来过的事情同司明淑说了一遍。
“……昨夜宁王殿下特意送过来的,只是很晚了,与内眷见面着实不太方便,便让我代为交给嫂子。这是大哥的遗物,上面的名字,想必是大哥悄悄给小侄子取好的名字,只可惜……”
说到这里,霍长歌就说不下去了。
他不是故意提起这茬,只是有些事情一个人承受太过悲伤,他不希望大哥给孩子取得名字就这样被人忘记,他想要分享这种痛苦,更想要分享这种怀念。
司明淑接过了霍长歌递过来的那块金制的长命锁,眼眶也是慢慢的红了。
她用帕子拭了拭泪,紧紧的将那枚长命锁捏在手心,似乎是要将那东西嵌进自己的掌心一般。
一旁的丫鬟瞧着这一幕也是不禁红了眼睛。
其中,司明淑的一个陪嫁丫鬟名唤做桃夭的,吸了吸鼻子,略有些责怪的看着霍长歌,忍不住哽咽道。
“二爷,您怎么又让我们大奶奶伤心,我们大奶奶身子不好,万一再哭伤了身子……”
桃夭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司明淑呵斥了回去。
“桃夭,莫要没有规矩,二爷面前也是你可以随便胡说八道的!还不快赔礼道歉!”
桃夭被司明淑这样一呵斥,脸色也是变了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扭了扭身子,冲着司明淑道。
“大奶奶……”
司明淑却不理会她,再次令道。
“你知道我的规矩!”
司明淑的声音很轻,因为怕惊着孩子,可是又那样不容置疑。
这一刹那,霍长歌总觉得自己看到了另外一个司晏明。
果然,桃夭蔫儿了。
她红着脸,略显得几分不甘愿的对着霍长歌赧然道。
“二爷,是奴婢不好,您就抬抬手,饶了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
霍长歌轻笑一声。
“我与嫂子是一家人,自然不会同你计较。只是你还想着下次,若是下次得罪的是不能得罪的人,你打算怎么样?”
桃夭闻言,脸色一白,显然是有些下不来台。
司明淑见霍长歌此番如此较真,也知道是桃夭的言行太过轻狂,往后必是要惹麻烦的主儿,于是对着桃夭不客气的吩咐道。
“往后你便在外头伺候,没事不要进来了。”
桃夭闻言,脸色大变。
她嘶声道。
“大奶奶,我可是您的陪嫁丫鬟!”
可是她话未说完,就被人捂着嘴巴直接拖下去了。
拖着她的那个婆子将她扯着除了门外,这才压低了声音瞪着眼睛责备道。
“你要死啊!小少爷正睡着,要是被你闹醒了,哪怕里头大奶奶和二爷放过你,回头让夫人知道了也要扒了你的皮!”
霍长歌眯着眼,冷眼瞧着桃夭就这样被拖了出去,嘴上什么也没有说。
他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对着司明淑继续说道。
“嫂子,思君的名字既然已经定下了,并且上了族谱了,自然是无法再改了。可是到底大哥给这小崽子取了名字,不如就将怀远作为字。”
司明淑略思考半晌,便点头答应了。
“名思君,字怀远,这倒是也好。”
她说到这里眼睛不禁又红了,伸出手轻轻的拍着盖在霍思君身上的小小被子,几乎是用贪恋的目光望着霍思君的那张粉嘟嘟的小脸。
“长邺他终究还是心里有我和孩子的。”
霍长歌听着这话,亦是觉得心酸。
死去的人是永远的死去了,可是那些活着的人,清醒的人,却要一辈子承受这样的痛苦,特别是深爱的人。
这一瞬间,霍长歌的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小郡主那温暖灿烂的笑容。
他想着,当挚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一件多了幸福和幸运的事情。
霍长歌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司明淑,他想了半晌,才说道。
“嫂子,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会死去两次,第一次死去,是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而第二次死去,则是在这个世界上,记着他的最后一个人死去。你、我还有爹娘,心里都是有大哥的。”
司明淑点了点头,她忽然对着霍长歌摆了摆手,声音嘶哑沉闷,像是憋着无比汹涌的情绪。
“长歌,你先出去,我想要一个人静静的陪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