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水与卢鱼忙完了自家的收成后,白水发现他如今连看一眼自家白哞哞的机会都没有(白哞哞是白水家的牛),每天都会有各色人来借走他的白哞哞,纵使白哞哞比起自己更亲近自家卢鱼,可终归是白家的一员,白水还是蛮心疼如今不得歇息的白哞哞。
这一日,白水帮米氏家忙完了秋收,带着米氏自家酿造的糯米酒,便带着自家白哞哞踏上了回家的路。
“兄弟,咋样,累不?”白水看着如今有些瘦的白哞哞,有些心疼。
“哞哞。”白哞哞好似不领情似的,充满王者之气地甩甩牛尾巴,便走在了白水的前面。
白水一见自家白哞哞不领情的高冷样,收起了心疼,有些怄气地与自家白哞哞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竞走比赛,这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围观,也有人赞叹,年轻就是好,敢和老牛玩体力。
回到家后的白水,满头大汗,自是逃不了卢鱼的追问,无奈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就是某牛不领情,与自家主人玩心计。
卢鱼听了扔下了手里的活计,捧着肚子差点笑出眼泪,同样也不禁感叹着,白水不光有精明锐利的一面,如今这天真灿烂的一面,着实给卢鱼的生活添加了很多喜悦。
“对了,赵束和彩凤刚才来了。”卢鱼将白水拎回来的糯米酒,放进了自家地窖,以其极为平常的口吻和白水絮叨着,“赵束家的彩凤差点没和王招娣吵起来。”
正在喝热茶的白水,挑挑眉,对于这等事情他表示已经习以为常,语气淡定,“早就告诉赵束,莫要与那长舌妇打交道,怎么如今还出了这档子事?”
“这哪是躲得过的,赵束本来要借咱家的哞哞,用来秋收,奈何那日咱们家哞哞被你牵去了米婶子家,他无奈就借了村长舅舅的牛车,这不,牛绳还没捂热乎就被王招娣抢了去。”卢鱼叹了口气,又开始坐在白水的对面雕刻木雕。
白水看了看卢鱼手里的木头疙瘩,复又问道,“赵束家何日秋收?”
卢鱼听了白水的话,因为顾虑着手里的活计,没来得及抬头看白水,依旧认真专注于手里的木头疙瘩,只是低眉接着说道,“赵束说打算今日借舅舅的牛车,进行秋收,但按照王招娣那个性,恐怕过几日都不会给的。”
“那就把咱家白哞哞给赵束牵过去,我顺便帮他们收收粮食。”先不说赵束在以前对卢鱼的照顾,就说说如今这赵束待他和卢鱼如兄弟一般,而且还隔三差五地帮忙清理池塘,这个时候不帮忙倒是显得生疏了。
卢鱼这厢听了白水的话,眼里带着惊讶,在白水看过来的时候,立马恢复平静,声音轻柔带着关切,“你这两天又是忙着家里,又是帮着米婶子的,可别累坏了。”
白水本对卢鱼的关心习以为常,但每每一听到这些关切的话是从那呆鱼嘴里传出来的,白水的心脏仍是不受控制地心悸。
面上冷静,实则内心奔猛澎湃的白水,不吝惜自己的颜值,冲着卢鱼笑了一下,之后又用着小孩子撒娇的语气说道,“累不坏,只要你把对那木雕的认真劲儿,全放在我身上就好。”
卢鱼自然是知道白水的用意,只是眼看着入冬,家里用的吃的都是要钱的,也不能整天靠着白水在一品斋教做菜的钱来度日,他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才行。
“我蒸了紫米饭,不知道你要做什么菜。”与白水处久了卢鱼也带着几分机灵,这一次卢鱼更是机智地躲过了白水的话,直接选择转移话题。
每次听到白水的话,卢鱼心里都会想着怎么解释,可是当他一看白水那深情的眼眸时,脑子里的一切说辞都化成了那一声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白水这边也没有为难卢鱼,起身抱住卢鱼的脑袋,“吧唧”地亲了一口,才满意地去了厨房。
许是白水的原因,卢鱼对于吃食上,也开始异常关注,这一次更是放下了手里的木雕,随着白水去厨房,跑前跑后。
“这盆里是什么?”卢鱼指着那盖着黑布的花雕木盆,他不记得白水什么时候弄得这些。
白水这边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算了算时间,刚刚好,便将花雕木盆的那层黑布,尽数摘下,
里面的翠玉色绿豆芽水灵灵地盘踞在深红色的花雕木盆里,在木盆颜色的对比之下,绿豆芽青翠的模样还有充满水分的莹润姿态,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着卢鱼不解的眼神,白水解释道,“这是绿豆芽,与韭菜炒了吃正好。”
绿豆芽泡水洗净之后,掐掉芽儿和根部,仅留下中间的嫩梗,炒着吃或是用沸水焯上一遍后,用来拌凉菜均可,香脆的口感,食用过程中既满足了视觉上的享受,口感上也得到了满足。
卢鱼听了白水的解释,还没有收起他那因惊讶,而半开合的嘴巴,嘴里嘟哝着,“我也年年跟着种田,怎么就没发现这种吃法,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白水追问。
卢鱼脸色越发狐疑地说,“我总有一种错觉,咱家最近怎么总是吃韭菜?”
“嗯,你都说是错觉了,一定是错觉,今天吃完这一顿,下一顿我给你去河里抓泥鳅,做泥鳅钻豆腐。”白水见卢鱼点点头,才停止说话。
白水面上依旧平静,内心一直在偷笑,看来不能总用韭菜给自家傻鱼壮阳了,改天去郎中那里觅一本补身体的医术研究研究。
白水发现自家鱼只要吃了韭菜等相关壮阳食物,晚上就会特别配合,而且极度粘人,与平日呆头呆脑的模样完全不同,那种呆萌中带着引诱的模样,只要一想就想快些盼望夜晚的到来。
第29章
这天, 白水带着卢鱼去赵束家帮工,天朗气清,秋风带着凉气, 却胜在阳光普照, 家家户户的菜畦,农田皆是一片金黄, 有人说,各个季节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早在原来的白水, 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如今当他身临其境在荆川的时候,才有所理解。
“你们来了,这么早, 冷不冷卢鱼?”赵束的妻子彩凤一开门见是白水二人,便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地询问着卢鱼,“吃过早饭没, 卢鱼?”
“吃过了,我家白水说今日来帮你们秋收。”到了屋子里,卢鱼便说明了来意。
听到这里彩凤麦色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眉眼中带着惊讶,嘴上温柔地说,“这多麻烦你们。”
“看你说的,怎么说在我没来之前, 卢鱼也是多亏了你们的帮衬,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家来往,怎能这般生疏说麻烦。”白水这边说着,赵束扛着锄头浑身湿哒哒地进了屋。
“你身上怎么湿了?束子。”彩凤接过赵束递过来的锄头,就开始围在赵束身边前前后后地问着。
白水见状也不免心生疑虑,这秋天虽说还没到秋风萧瑟,但也不暖和了,如果说赵束勾搭哪家小汉子又去了河里洗澡,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赵束可是遇到卢大虎了?”卢鱼看到赵束那落汤鸡的模样,第一想法就是赵束又被卢大虎欺负了。
对于卢鱼的问话赵束只是摇摇头,沉默半晌,看了眼卢鱼,又瞟了眼在旁边的白水,接过彩凤端过来的热水,吸溜喝了一口,待身子暖和了些,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人欺负我,就是救了个人。”
“那是好事啊,兄弟,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呢?”白水觉得这事情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哎。”赵束叹了口气,又颇为同情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卢鱼,说道,“是跟你家有关系的,卢鱼,你可要听?”
“我家?”卢鱼一时间懵了,他家不就是和白水的家?他俩不都好好的?
赵束见卢鱼还没反应过来,又补了一句,“是你娘亲那个家。”
卢鱼适才反应过来,早在那日他用血救好了卢二之后,他就已经决定忘却在那个家的一切,从他儿时的每一声啼哭,再到后来自己被迫在脖子上烙上白家姓氏时最后掉下来的眼泪,他都选择忘记,他欠卢二的已经用血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