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认为“下一个遇见的美人会更好”的徐抱墨,平生第一次为错过一个爱慕他的女孩儿感到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悲痛欲绝、万念俱灰!
偏偏这时候,盛老太爷跟徐老侯爷的谈话,逐渐逼近了他——
“老哥哥养儿子有一手,调养孙儿也是一等一的!”徐老侯爷使劲竖着大拇指,赞叹的表情倍儿真挚,“这就是鹤儿吧?前年匆匆一瞥,只觉得是个俊俏孩子。这两年下来,虽然越发的挺秀俊朗了,但最叫我喜欢的,还是这身气度,活脱脱是老哥哥少年时候英姿焕发的模样儿!”
“今年才十九,就连捷乡试不说,还是解元?”
“更难得的是,这孩子瞧着就是个斯文乖巧的,一准跟兰辞一样孝顺懂事,半点不要人操心!”
“不是我说老哥哥你——咱们好歹同袍那许多年,老哥哥这教儿子教孙子的手艺,不敢奢望全部指点我,好歹漏个一星半点的叫我学着点呗?”
盛老太爷听了一堆他平生最爱听的话,心情大好。
此刻虽然对徐老侯爷的目的心知肚明,却也乐得配合,喜笑颜开道:“抱墨也不错,中举人的时候,比鹤儿还早了两年哪!”
徐老侯爷大喜,立刻用亲热中带着谄媚的语气,殷勤道:“老哥哥,我这孙儿,早年虽然欠管教,但这两年,老实多了!不信你尽管叫人查,他这两年,别说拈花惹草了,那是连栽花种草的事儿都没干过!因着专心学问的缘故,府里的先生看了他最近的文章,说他明科大可一试!”
一直没正眼看过徐抱墨的盛家人,闻言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他。
注意到祖父祖母同时投来“关键时刻敢不撑住场子回头就弄死你”的凶狠目光,徐抱墨咽了咽口水,掩住无尽的痛苦表情,露出出发前在徐老侯爷狼牙棒下训练出来的、充满了愧疚与负罪、懊悔莫及的诚意之笑:“抱墨从前年少无知,对大乔世妹、对盛府上下,多有辜负与得罪!”
“如今不敢奢求世妹以及盛家上下不计前嫌,只求念在抱墨这两年诚心悔过的份上,给抱墨一个机会!”
说着,起身当众拜倒,重重叩下!
这时候徐抱墨神情真挚磕的实在,心中却在疯狂呐喊:“拒绝!快拒绝!快狠狠的拒绝本世子啊!”
——哪怕那个一直似笑非笑的恒殊世弟像前年那样,冲上来暴揍他一顿,他都甘之如饴感激万分啊!!!
盛家上下全部动手,只要不打死他他都认了!
反正他绝对不要娶盛惟乔!!!
娶这女孩儿哪里是娶妻,根本就是请祖宗!
卖身为奴都没有那么惨的!
至少做人家奴仆,哪怕主人暴虐些呢,只要不是贴身伺候又运气不好,也未必会早点死!
然而——
徐抱墨几个头磕下来,盛睡鹤都没有挽袖子揍他不说,盛家其他人也没动手。
最可怕的是!!!
原本不打算越过长辈说话的盛惟乔,察觉到夏侯老夫人脸上渐渐浮现的心疼与不忍,尊敬老人与待客礼仪的双重使然下,她脱口而出:“世兄不必如此,您先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