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密贞这会儿非但不会落井下石,反而会可着劲儿的帮孟氏脱罪!”
“他是益州刺史,放牧西疆,他的话,可比吕时雨他们有分量多了!”
“然而家乾跟他的部下,如今可都在吕时雨部手里!”孟皇后烦恼道,“这些都是现成的人证!高密王一派树大根深,根基根本就是先帝一手为他打造的,岂容小觑?!”
孟归羽不以为然道:“高密王确实不好对付,然而孟氏不是一直跟他势均力敌吗?眼下这危机,是孟氏造成的,要怎么解决,当然也是让孟氏去办!你回头只管通过姑母,告诉大伯父,让他们头疼去好了!”
皇后道:“我当然会告诉他们去!不过我要是去说了,郑国公他们肯定要问消息从哪里来的?不说的话根本交代不过去,说的话,我就怕他们恩将仇报,反过来算计宁威侯府还有康昭!”
“你当康昭是咱们呢?爹不疼娘不爱什么都得靠自己!”孟归羽闻言,嘴角抽搐了下,淡淡说道,“她背后站着的人那么多,一个比一个精明,岂是那么好欺负的?!孟氏想算计她,那还是等把密贞斗垮了再说吧,不然顶多就是点不痛不痒的小动作!”
孟皇后想想也是,叹口气:“好吧,那我等下就去跟姑姑说……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跟郑国公他们提的要求?这么大的消息,可不能白给他们!我反正深居宫闱,也没什么好处可要的。你那边要是有需要,我试着在不引他怀疑咱们关系的前提下提一提。”
第一百八十五章 惊慌
孟归羽带着满身寒气进门的时候,天色已暮。
书房里点着两盏香瓜式碧纱海棠宫灯,进门的地方烧了一炉瑞龙脑,鎏金宝鸭中一炷青烟正直冲房梁,被他开门时放进来的寒风一吹,仿佛花容失色的美人一样四处流散。
不远处的灯下,孟归瀚正奋笔疾书,却是在模仿他的笔迹批阅公文。
见兄长归来,忙放下紫毫,起身相迎:“六哥,怎么样?”
“出大事了!”孟归羽朝他点了下头,转头看了眼书童孟砚,见他乖巧的出去且带上了门,这才接过弟弟斟来的热茶,呷了口,被寒风吹的苍青的面容上多少浮起几分红润,低声说道,“西疆那边拿了孟氏指使高且仪主持勾结茹茹谋害康昭县主之事的证据……索性密贞跟康昭县主都不希望孟氏此刻倒台,故此写了密信给宁威侯夫人,宁威侯夫人所以借口进宫讨要锦缎,趁机将此事告知了皇后娘娘!”
孟归瀚闻言手一抖,正给自己斟的茶水顿时误倒到了桌子上,他赶紧停手,张口结舌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道:“这……那现在?!”
“我让皇后去跟姑母说了。”孟归羽垂着眼皮,淡淡道,“谁惹的事情,谁去善后……管咱们什么事儿?”
孟归瀚心神不宁道:“说是这么说,但……这?万一……咱们现在比以前虽然好多了,可是……可是……”
“这个事情左右就是看孟氏的了,高密王那边必然已经在暗中运作,准备发难!”孟归羽看了他一眼,从容道,“能够提前得知消息,做出应对,已经是邀天之幸!要是孟氏当真撑不住,这也是命,咱们没什么好讲的……不过,关于康昭县主已经撤出益州城,正打算离开西疆返回长安这点,却是咱们要考虑的事情了!”
孟归瀚还有点没缓过来,张了张嘴,才道:“康昭县主她……她居然已经离开益州城了吗?算算日子,是茹茹压境前就走的?密贞倒是……嘿嘿,也不怕人说他自私自利,知道茹茹即将来犯,忙不迭的转移家小!”
孟归羽摇头道:“这是有缘故的:康昭县主已经怀孕。密贞可能是在接到茹茹转路西疆的消息前,就起了送她回来长安的打算。毕竟那位县主素来娇生惯养的,能跟着密贞去西疆就很不容易了。要她在西疆安胎跟生产,盛家首先就不会放心!”
“如今这位县主的性命,可是直接关系到密贞与盛家等几家财主之间的关系是否稳固。不管是对这位县主的感情还是从利益角度考虑,密贞怎么会让她冒险?”
孟归瀚焦灼的摩挲着手里的杯盏,心不在焉道:“好吧,康昭县主正在离开西疆、返回长安的路上……这事儿,咱们?”
“不能让她来长安!”孟归羽断然道,“皇后对咱们的布置一知半解的,之前宁威侯夫人觐见时,她也没问清楚康昭县主随行的都有些什么人?我怀疑密贞顺便遣了得力心腹在其中,既是护送康昭县主返回长安的密贞郡王府,也是冲着咱们来的!”
“一旦康昭县主抵达长安,咱们这些日子的心血,只怕就要付之东流!”
虽然说容睡鹤还是很有一班班底的,但之前去西疆时,最信任也最倚重的老人,如公孙喜、许连山、郑森之类,包括仪珊、仪琉这种乌衣营出身的丫鬟,都是统统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