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珠想了想,与他道,“只是长息喜欢钱财是真真之事,他是想富甲天下的,与我说过多次,而且你也看出来了,他对数目之能,即使是长福也是比不上的,为此,我们还得为他做些准备才好。”
“嗯?”狄禹祥看向她。
“多养些亲近的护卫,多找几个能跟着他到处走的先生,”萧玉珠说到这叹了口气,“咱们这家,关不了他们几年了。”
看来,长息的事是能确定了,狄禹祥撑着头想了一下,道,“那长生是还要看?”
“长生其实跟长息性情一样,只是更为沉稳一些,”萧玉珠慢慢道,“只是,比起他所喜的,长生更为敬爱你……”
狄禹祥看着她清亮的眼神,知道了她的意思。
长生想学他。
“所以你还要再看看长生?”狄禹祥问她。
“嗯。”萧玉珠承认。
“好。”狄禹祥也同意妻子的看法。
这个家里,长南的路是已经确定了,长福不出意外,则会跟在他们的身边,现在最为操心的就是二子三子了,如果他们是志在天下,不在官场,他们夫妻为他们要做的就要更多了。
按妻子的心思,恐怕连他们三代以内的事情都去想了。
富甲天下没有那么容易,而更不容易的是成为了富甲天下,还得有能力保证这富甲天下的地位……
那条路,比从官之路还要险峻呐。
但愿他的儿子们比他这个为父之人心性还要更为坚韧几分才行。
**
这天夫妻俩又招待了一天的来客,到第二天,才带了长南他们去了萧府。
知道他们要来,萧元通一大早就穿了崭新的袍子坐在了离大门口不远的亭阁里,等着女儿女婿,外孙们来。
萧念康候在祖父身边,手里端着给祖父吃的果碗,也等着他的表哥们来。
萧知远让妹夫妹妹别吃早膳来,到了萧府再用,所以狄禹祥一家子一大早就来了,可没想他们来得这么早,老父亲就已经在等了。
萧玉珠是一进门就看到了人,眼睛微红,走过去的时候脸上却是满脸的笑,走近了就与父亲笑道,“等我跟大郎啊?”
“呵呵,”萧元通笑,指着小念康对他姑姑道,“快去给姑姑见礼,讨赏钱。”
“小姑姑……”萧念康放下碗已经跑了过去,抱了小姑的腿,抬着小脸与姑姑道,“姑姑,见礼,讨赏钱了。”
萧玉珠抱两岁的小孩儿抱了起来,看着过来的夫君,朝念康道,“让姑父给。”
“姑父……”念康又见着了一个生人,他看看祖父跟他说过的姑姑,又看了看朝他微笑的姑父,小孩儿偏着头打量了一会,一手拦了眼睛,一手朝姑父伸出去道,“姑父,赏钱呢。”
看他还怕丑,萧玉珠笑了起来,这时狄禹祥好笑地掏出了一个荷包,放到了他的手里,“给了,拿好了。”
念康接过东西,犹豫地睁开了眼,拆开一看,见里头还有他喜欢的花生,立即咧开小嘴笑了起来。
狄禹祥已去扶了老岳父起身,仅两年不见,老岳父就好像老得不行了,头发雪白,面容枯老,如若不是他脸上的笑容还带着几分生气,人就像是快要油尽灯枯。
“走,走,到家了,往里面走。”萧元通朝女婿一笑,又朝抱着孙儿的女儿道。
长南他们跟迎过来的舅父舅母见过礼,这时也朝祖父跑过来了……
“外祖父,我来扶你。”长南大跑了过来,朝祖父哈哈大笑,道,“长生长息也回来了,长生,长息,快过来跟外祖父见礼。”
“外祖父……”长生长息没比大哥慢多少,在大哥的话落音后,就已经下地跟外祖父磕起了头来,“给外祖父磕头,祝愿外祖父身子康康健健,长命百岁,吉吉祥祥。”
两同胞兄弟说话异口同声,无一字相差,逗得萧元通笑得连拐仗都不扶了,弯下老腰就要去扶他们起来。
“乖外孙儿,乖……”
长生长息起来后,长福也到了,长福站在两个兄弟的中间,得意地朝外祖笑着道,“外祖,您可看好了,长生长息回来了,我现在打架又多了两个帮手,您就看着我明儿领念康去官衙,把夏容打个落花流水,替念康报仇。”
陈夏容是陈相的老来子,与萧念康同岁,前阵了两小哥俩在政事堂休息的荷花池那边打架,念康输了,长福一直惦记着给小表弟报仇,但大哥天天跑兵营,有要事要忙,长福不想耽误他的正事,所以一直没找大哥,而陈夏容的两个胖子哥哥可都是在家跟着陈夏容屁股跑的的,他打不过,又不好叫护卫帮手,好不容易等到长生长息来了,长福就想起了报仇大计了。
☆、第218章
一家人用了早膳,孩子们玩成了一堆,狄禹祥与萧玉珠陪着萧元通说了一会话,不多时,萧知远叫了妹夫去了书房,就剩暮小小和萧玉珠陪在了萧父身边。
萧元通跟萧玉珠问着孩子吃饭多不多,她在家可有缺什么之类的话,说了几句,得了女儿应的好,就又呵呵笑了起来。
之后他看着精神不振了起来,眼皮直眨,就在这时,萧元通喊了暮小小一句,“儿媳妇……”
“诶,爹……”暮小小笑着过来,给公爹喂了一口参茶。
“儿媳妇,”萧元通笑眯眯地朝她笑了一下,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以后,珠珠就要让你多费心了,啊?”
“诶。”知道他是在向她托付人了,暮小小眼睛微红,嘴里笑着道。
“珠珠啊……”萧元通又叫了女儿一声。
“在呢。”萧玉珠咬着嘴角笑,她用了力,才止了眼眶里的泪。
“以后要听哥哥嫂子的话,他们有什么不便的,也要帮着爹娘看着一点……”萧元通眼皮直眨,手伸向女儿,等到摸到她温热的小手了,这才闭上了眼睛,打着哈欠直道,“你们要当一辈子的亲人,要一辈子都是……”
说着,起得太早已精力不齐的老人冲着儿媳女儿又笑了笑,在模糊不堪的视线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