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本是她唾手可得的,为了让你放心,她在京城却这也不敢要那也不敢尝,本该是活泼顽皮的年纪,为了让你安心,却整日拘束着自己,到了这边连下雪的时候去院子里踩踩雪都能高兴一整天,可见以前被憋成什么样子!”
“当初魏弛有意亲近她,她明明对他并无情意,只因你看好那混账东西,她就默认了这门婚事。”
“后来先帝横插一脚将她许配给我,她明知我与你有仇,将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却还是闷不吭声的嫁了过来,连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
“你说你宠爱她,我看是她更宠着你才是!”
他说到最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酸不溜秋也不知在吃什么飞醋,绷着脸扔下最后一句。
“姚大人,你这辈子没什么别的本事,也就是生了个好女儿值得夸赞一句!”
之后转身就走了,把他独自扔在这里。
姚钰芝看着渐渐走远的人影,许久才颤颤地伸手,扶着椅子坐了回去,苍白干瘪的脸上流下两行老泪,起初满心悲痛,之后又欢喜欣慰,边哭边笑。
秦王如今还只是个王爷,可以随心所欲,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来日他真的登基为帝,必不会像现在这般自由,到时候是否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言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尚不可知,但最起码,有他对凝儿的这份心意,他便可以放心了。
……
姚幼清担心自己的父亲和王爷吵起来,半晌没睡,等魏泓回来时翻身下来趿上鞋就迎了过去。
“王爷,你……你与爹爹说了些什么?你们……没吵起来吧?”
魏泓心里的酸劲儿还没下去,听了这话醋意更盛,将下人遣退之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扔到床上。
“整日爹爹爹爹的挂在嘴边,怎么不见你天天这么念叨我?”
姚幼清失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唤了一声:“王爷。”
魏泓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就听她又接连喊了几声:“王爷,王爷王爷王爷!”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回他刚才那句话的,哭笑不得,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正欲加深这个吻,却又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从床上爬了下来,在屋里四处翻找。
“王爷,你在找什么啊?”
姚幼清不解问道。
魏泓没回她,找了一圈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直接去屋外问了琼玉。
片刻后琼玉拿了一个箱子过来,正是当初姚幼清留下来,放着帅旗和书信的那个。
琼玉还以为他是想要那面帅旗,谁知他开了箱子之后却拿起了一封书信,不是姚幼清写给他的那封,而是魏弛写给姚幼清的那封。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上的内容,看到其中一句时目光一顿,再也没挪开。
“王爷,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琼玉问道。
魏泓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下心中怒火,之后将信递回给她:“拿去烧了。”
琼玉应诺,赶忙将这封信拿走投入了火盆,魏泓则再次回到房中,躺到姚幼清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姚幼清见他神色不对,轻声问道:“王爷,你……”
刚一开口,男人就忽然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他肆意侵占她的唇舌,许久才贴着她的唇畔低声喃喃:“叫泓哥哥。”
姚幼清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让她改称呼。
以前她倒不是没这么叫过他,但那是为了剿匪伪装兄妹,后来回到上川,她怕她继续这么叫会让他不高兴,就改了回来,还是称他为王爷。
魏泓见她一脸莫名,心里反而舒坦几分。
不明白为什么就说明她没有细看魏弛的那封信,最起码前面那些诉苦,以及回忆他们二人以往生活的内容她没细看,更没放在心上。
魏弛那封信前面大部分都是废话,说自己登基后的不易,期间还三言两语地回忆了一些他们之间的往事,其中有一句“犹记得以前你唤我太子哥哥”。
魏泓第一次看这封信的时候也没细看,但刚才姚幼清接连喊他几声王爷,他忽然就想起这封信上似乎有哥哥这两个字。
刚才一看,果然有!
他知道姚幼清对魏弛并无男女之情,但这个称呼还是证明了他们曾经很亲近,最起码那时候姚幼清对他是十分信任,当做亲人一般全心全意倚赖的。
不然她就会跟别人一样唤他太子殿下,而不是太子哥哥。
魏泓刚吃完老丈人的醋,又被这信上的一个称呼灌了满肚子酸水,心里堵得不行。
她嘴上天天挂着爹爹爹爹,以前跟魏弛相处时还亲密的唤他太子哥哥,如今嫁给他这么几年,却还跟别人一样一直唤他王爷,完全看不出任何区别。
他心中嫉妒,见她愣愣地不说话,便在她唇边咬了一下,催促道:“叫啊,叫泓哥哥。”
姚幼清吃痛,这才嗫嚅着唤了一声:“泓哥哥……”
她声音轻细,又甜又软,魏泓耳边一酥,心满意足地吻她的唇。
姚幼清也不知道他忽然间是怎么了,但她有话想问他,总归是顺着他些就是了,于是等他亲吻许久,终于离开她的唇瓣的时候才又问道:“王爷,你与我爹爹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魏泓:“……”
姚幼清最终也没能打听出他们说了什么,但魏泓跟她保证,说虽不能完全放下芥蒂跟姚钰芝相处,但看在她的面子上,一定不会为难他。
下午姚幼清再见到姚钰芝时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就放下心来,没再追问,开开心心的在府中与姚钰芝共享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