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目前还不清楚,咱们布置在外围的侦查人员失手了,是当地牧民冒死跑过來报的信儿。”赵小栓想了想,语无伦次地回应,
也不怪他们两个着急,这波鬼子來得实在太突然,按常理,黑石寨的鬼子在装备、兵力和士气都不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轻易不会來游击队的地盘冒险,而游击队安插在黑石寨伪军当中的暗桩,最近几天也沒发出任何示警信号,此外,小王爷白音目前也在集市上,如果鬼子最近有什么大动作的话,以此人的姓格,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游击队发生任何联系,
“我,我怎么办,就在,就在这里等着么,。”见弟弟和赵队长两个都把自己丢下不管了,张寿龄赶紧起身追了上去,结结巴巴地问道,
听到自家哥哥那已经发了颤的声音,张松龄的头脑瞬间恢复了清醒,停住脚步,低声安排,“大哥,你别怕,鬼子一时半会儿杀不到这里來,即便杀过來,游击队也未必怕了他们。”
“对,张家大哥,您就坐在这里等,我们游击队既然把大伙请來了,就绝对不会丢下大伙不管。”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赵小栓也强行镇定心神,大声表示安慰,
“那,那其他人呢,我是说,我是说”张寿龄扯住弟弟的衣袖,继续结结巴巴地提醒,“我是说其他商贩,他们,他们胆子都很小,万一消息传开,肯定,肯定会乱了套。”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学问,张寿龄虽然沒打过仗,对商贩同行们品姓的了解,却远超过了面前的两位游击队干部,听到他的提醒,张松龄也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姓,想了想,低声说道:“红队那边我先不过去了,你跟红队去说,我先带几个人去稳住商贩们,否则,万一他们自己先乱起來,咱们想组织他们平安撤退都不可能。”
“我去,你尽管到红队那开会,怎么收拾小鬼子,你比我在行。”赵小栓摇摇头,断然否定了张松龄的提议,
放眼整个黑石游击队,对小鬼子了解最深,也最擅长给鬼子挖坑的,肯定是张松龄,这一点,甭说其他几个中队长比不上,就连红胡子都有所不如,相反,若论与当地牧民以及外來商贩们套近乎,游击队中大多数干部都比张松龄要强,毕竟他们年龄都比张松龄大,在草原上生活的时间也远比张松龄要长,说出來得话更容易被牧民和商贩们接受,
张松龄知道赵小栓的建议正确,略做沉吟,便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家哥哥,刚要再交代几句宽慰人心的话,不料却被张寿龄抢先说道:“你,你尽管去开你的会,我,我跟小赵队长一起去安抚商贩,他们,他们当中好些人都认识我,让我來带个头,应该,应该会比较有说服力。”
“行。”见哥哥的表现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惊恐,张松龄悄悄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答应了哥哥的请求,“那你就跟着赵队长,我很快就会回來。”
说完了话,快步继续朝红胡子的帐篷走,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边的贵宾观礼台附近,传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被红爷请來的,你们游击队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么。”
“客人,你们也配做红队的客人,一边吃着我们喝着我们,一边偷偷给小鬼子送信,现在败露了,还想偷偷溜走”
“你们胡说,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小鬼子來了。”
“刚刚知道,你们怎么把马鞍子都备好了,。”
“小鬼子想來月牙湖,必然经过你们左旗的地盘,别跟我说你们家王爷是个傀儡,旗里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我们家王爷在这里做客,当然不知道最近几天小鬼子的队伍经过旗里。”
“你们的货队,前天还來月牙湖补过一次货,就在昨天,你们家王爷还派了人回去监督盐场的工作。”
“哪里是监督,分明是给小鬼子传递消息去了。”
“你胡说。”
“你卑鄙。”
双方越吵嗓门越高,情绪越激动,眼看着就要拔出枪來,用枪口互相指着头顶,张松龄见状,只好又折回到贵宾席前,大声呵斥,“都干什么,都干什么,把枪都收起來,小郑,敏图,你们几个要干什么,。”
正堵着贵宾席的台阶不准任何人往下走的郑小宝和敏图等人不敢抗命,强压怒火地收起长枪短枪,大声汇报,“狗曰的汉歼王爷把咱们给卖了,鬼子的消息刚刚传到,他们已经备好了马匹,准备趁乱脱身。”
“我们在队列表演开始后,就已经准备离开了,不信你们去问负责看管马匹的人。”正在与郑小宝等人对峙的几个左旗的侍卫也收起枪支,大声辩解,他们敢跟郑小宝耍横,却不愿意用枪口对着张松龄,毕竟后者的本事他们都亲眼见到过,腰间两支盒子炮在五十米内几乎能做到弹无虚发,真要是起的冲突,他们未必能保护得自家王爷周全,
“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张松龄也不能确定白音跟新來的鬼子有沒有瓜葛,却不想在沒弄清楚情况时就先定别人的罪,摆了摆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眼下外边的商贩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如果你们现在就离开,无疑是在火上浇油,白音王爷,你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忙,稍微等十來分钟再走,放心,只要游击队还有一个活人在,绝对不会让小鬼子杀到你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