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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玥很不舒服,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烧得难受。
她睁开了眼睛,望着床头。
此时外头还没有光亮,房内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不远处炭盆里的火光。
她口干舌燥,头也晕沉沉的,全身酸痛,动一下都让她很难受。
是的,赵安玥很难受,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昨天的事情,虽然她是被下了药,但这会想起来也有记忆,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
包括那个七皇子,包括顾淮景。
她艰难的转了个身,身旁顾淮景躺着,气息平缓,还在睡梦当中。
赵安玥双手抵在床上,支撑起上半身爬了起来,探着个头,张嘴想喊樱鱼,但她发不出声音。
嗓子干哑,喉咙里也很疼,她觉得自己口中还有血腥味。唇瓣也疼,哪哪都疼。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首先是那个七皇子,然后便是顾淮景。明明到后头,她已经不怎么难受了,顾淮景还是不放过她。她哭,他反而越发用力。
想到这些,赵安玥又委屈又生气,她想喝水,但叫又叫不出来,此刻从被窝出来,身上又冷,而且哪里都疼,头也很晕。
想着想着,赵安玥眼泪就掉下来了,默默的哭了一会儿,她觉得这样实在没劲,干脆大哭了起来。
顾淮景是被赵安玥的哭声吵醒的,他的声音也有些哑,坐了起来,看着床里边坐着哭的赵安玥,问道:“怎么了?”
赵安玥咬着牙不说话,就只是哭,而且有了听众,越发哭的大声了一些。
顾淮景有些头疼,以前,他只怕两个女人哭。一个是祖母,一个是母亲。
而现在,他觉得多了个赵安玥。其他女人怎么哭,也和他无关,他听烦了逃开就是。
可是赵安玥,还真逃不开。
餍足的顾淮景难得有耐心,声音都放得轻柔了一些,他伸手去抓赵安玥的手:“哪里不舒服吗?”
他越这般,赵安玥越觉得心里委屈,甩开了他的手,依旧不说话。
顾淮景却微微皱了皱眉,刚刚碰到她手的那一会,指尖热度不同寻常。
他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根本不理会赵安玥的挣扎,把她扯过来一些,一手抓着她,一手往她额头上探去。
很烫。
“你现在在发热。”顾淮景说。
赵安玥就是被烧醒的,她从小也会发热得风寒,偶尔那么一次,都会折腾得大宴帝后两人脱一层皮。
大宴宫中的人都知道,生病了的小公主是不和你讲道理的,是最折腾人的。
很明显,顾淮景并不知道。
他把手从赵安玥额头上拿下,把她整个人重新塞.回被窝里,然后起身下床。
顾淮景先点开了房中的灯,房间亮了起来,他转身看过去。
刚刚明明已经被他塞进被窝的赵安玥又自己爬了出来,冬日,她就穿了件里衣就从被窝里出来,光着脚下了地。
下地的时候明显双腿一软,自己摔坐在床边。
她的脸颊上还挂着泪滴,因为发热,脸红红的,很委屈的模样。
“你要喝水吗?”顾淮景看了看她眼睛望向的方向,走过去,倒了杯水,水还是温的,然后送到赵安玥面前。
赵安玥看都没看,直接伸手把水杯打翻到地上,上好的水杯瞬间摔裂,里头的水洒了一地,还有些洒到赵安玥的脚上。
房中一声脆响,然后陷入诡异的沉默。
顾淮景的手还保持着递水的姿势,他抿着唇,静静的看着赵安玥,声音如这冬日,暗含警告:“赵安玥。”
赵安玥似乎有点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偷偷抬起头用泪眼朦胧的眼瞄了他一眼,然后又抽泣着哭了,单薄的双肩一抖一抖,泪水掉的汹.涌。
顾淮景走近了一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在委屈什么?我给你当了解药,你反倒跟我委屈上了?赵安玥,你以为你成为了我的女人,就可以和我蹬鼻子上脸?”
他话中寒意阵阵,赵安玥连抽泣声都断了一下。
门外听到动静的樱鱼和桃鱼匆匆赶来,但也不敢擅自闯入,只能在门口壮着胆子:“侯爷,夫人,可需要奴婢进来伺候?”
赵安玥听到樱鱼的声音,大着胆子挥掉顾淮景的手,缩着脚朝床里头挪了挪,哭着努力发声:“我要樱鱼给我递水,我不要你。”
可因为昨日下午被顾淮景折腾的哭喊太过,再加上发热,说出来的话嘶哑得顾淮景仔细辨别,也只能大概听清楚赵安玥叫了樱鱼的名字。
门里没有动静,隐隐约约听到赵安玥的哭声,门口的樱鱼很急,朝顾青看了一眼。
顾青迎着樱鱼的视线,苦笑着摇头,然后清了清嗓子:“侯爷,该准备早朝了。”
顾淮景移开视线,不再管赵安玥,淡淡道:“进来罢。”
樱鱼和桃鱼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了进来。
樱鱼看了床上衣裳单薄还在被子外的赵安玥,给顾淮景匆匆行了一礼,就连忙上去:“夫人,您冷不冷,赶紧躺被窝里去,天呐夫人,您在发热!除了发热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顾淮景走出门口,一边听着屋内丫鬟的嘘寒问暖一边对顾青道:“夫人发热,你去找刘大夫看一看。”
顾青一愣,低头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