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北羌儿郎
战争,是用人命作为筹码的赌博。
望月罴站在城墙下凝视着这座已被血色覆盖的城市,无端地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是大帅说的,望月罴不太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也懒得去思考,反正他只用知道怎么去打赢就够了。
“将军,局势已经控制住了。”一名兵士来报。
望月罴摸了摸脸颊上的胡茬,有些意兴阑珊:“这么快?”
兵士半跪在地上,沉声答道:“除了南门起了些骚乱,并未遇到什么抵抗。”
“南门?”望月罴挑了挑眉,“南门发生了什么?”
“一些聚集起来的武人冲击了南门守军,不过没能翻腾出什么波浪,很快就被镇压了……”这名兵士,顿了顿,欲言又止。
望月罴斜着眼盯住了兵士:“想说什么就说。”
“有人……有人逃出去了。”兵士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哦?”望月罴来了兴趣,“难道这小小望北关里还藏了一个高手?你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拦住他?”
“不……不是的。”兵士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装成了我们自己人的样子,趁着武人冲关的时候没人管他,就……就趁乱逃出去了,而且……”
望月罴皱了皱眉毛:“此人倒是颇有胆识……而且什么?”
“而且……”兵士似乎难以启齿,沉默了一会才继续答道,“他……他抢马逃跑的时候惊了马匹,还顺带放跑了我们几十匹马……”
望月罴眯起了眼睛,冷峻的目光盯着这名兵士,沉默不语。
兵士直感觉仿佛有两柄钢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根本就不敢轻易动弹,生怕惊恼了面前这人。
“嗯……”望月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问道,“……负责南门的是谁?”
兵士声音有些发颤:“是……是蛮虎营的韦朵营首。”
“韦朵……”望月罴低声念了下这个名字,然后吩咐道,“让他今晚自己前来领罚。”
“是。”
待到月上中天,城里便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下午时的骚乱和喧闹。
城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就算还有侥幸逃脱捕杀的,此时也不敢再冒头出来了。
望月罴这支队伍只是先锋,人数不过在五千人左右,他们在望北关城外扎营。
空中一轮圆月下,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在望月罴的大帐在,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响彻着整个营地。
望月罴坐在空地上,他面前的篝火上正烤着一只羊,浓郁的肉香弥漫着。望月罴不时用弯刀切下来一块放进嘴里,他嘴边满是金黄欲滴的油渍。
“韦朵,你可知为何受罚?”望月罴嘴里塞了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面前不远处跪着一名赤着上身的男子,男子背后的两边各站了一名手持皮鞭的力士,还不时把皮鞭放进脚边的桶里沾上水。
此时赤身男子的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整个人已经有虚脱的迹象,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呻吟一声,硬生生咬牙忍受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