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朵……韦朵知道。”这名营首喘着粗气,吃力地回答着望月罴的问题。
“草原上的雄鹰,本该有着最凌厉的眼神,连草丛里的耗子都别想从雄鹰的爪下逃走,但是你……”望月罴冷冷地看着跪在前面的男子,“韦朵,草原的儿郎……你的眼睛是被什么蒙蔽了?居然让一只闰朝土豺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而且还放跑了我们的骏马!”
“韦朵……你告诉我,你这双眼睛有什么用?”望月罴手上一使劲,那根羊的大腿骨便被他单手捏断了。
“咣当——”一柄尖刀被甩到了韦朵的面前。
韦朵捧起刀,双手有些颤抖,他抬起头,咬着牙看着高高在上的望月罴。
望月罴沉声说道:“做你该做的吧。”
“韦朵……”韦朵营首咽了口唾沫,艰难说道,“……韦朵明白。”
只见赤身男子双手剧烈颤抖着,但任然坚定地握住了刀柄,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插了下去!
“啪——”
像是气泡破碎了一般的声音传来。
“咣当——”尖刀落在了地上。
韦朵一手紧紧捂在右眼上,黑的白的红的各种颜色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里渗了出来,他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几乎快要把下唇咬了下来,嘴里发出低声的呜咽,想来已经是痛苦到了极致,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仅存的那只左眼,死死地看着上方的望月罴,像是一直受伤的恶狼。
“嘿嘿……”望月罴低声笑了起来,倒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好!”望月罴突然伏低了身子,瞪大了双眼看着韦朵,“这才有点北羌儿郎的样子!”说罢,望月罴用弯刀割下来一条羊腿,直接甩到了韦朵的面前。
“这是赏你的,勇士。”望月罴咧开嘴,笑得有些狰狞。
“哈——”韦朵营首喘着粗气,也咧开嘴笑着,“——谢将军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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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戈壁,万里阔野。
方定武已经在这片隔壁跋涉了两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那匹马已经在昨天夜里倒在了路上。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趁乱逃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补给,就连自己之前收拾好的包袱也因为要乔装成北羌兵士而不得不丢弃了。自己这个骑马的都因为水米未进快要虚脱了,更别说那匹日夜奔跑不停的军马了。
方定武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在望北关的打斗虽说并未受伤,但也耗费了他许多的精力,然后来不及休息就又开始了逃亡——那些可恶的北羌兵士连追了他几十里,才放弃了继续追逐。
这些事接连发生,就算他方定武是铁打的身子这会也吃不消了。
双脚发软,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此时的方定武已经是全凭着那强烈的求生意志在支撑。
就在他觉得自己也许无法走出这片戈壁时,视野远处出现了两个朦胧的人影。
方定武眼睛猛地睁大了,他几乎是用出自己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