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把信扔进了碳炉里,看着信被火焰舔舐着,慢慢化为灰烬:“夜凡说京城最近有人在打听南苇姑娘他们,他派人去查了才知道是陈忠君的动作。”
叶北枳这次终于回过了头来,盯着苏亦:“……然后?”
苏亦摆了摆手:“别这样盯着我,京城安好,南苇姑娘也安好。陈忠君那边自有人去对付,他现在自顾不暇,没空管别的地方。”
叶北枳转回了头,半晌后苏亦听见叶北枳的声音传来:“若我们回到京城你还未解决掉他,我就自己去把他做了。”
“哪来这么重的戾气……”苏亦嘀咕一句,发现叶北枳还望着北方,无奈道,“你在这里能看到什么,不如上城墙去看。”
叶北枳一愣:“那你这边……”
苏亦打断了他:“我随你一起去。”说罢,招手唤来锦衣卫,收拾一番众人就出了门。
来到城墙下,自有锦衣卫去递上齐宴竹给的令牌,一行人畅通无阻上了城墙。
叶北枳眺目望去,只见平原上的大军犹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弩车投石车各种大型器具星罗密布,每一次发射都会带走大片的人命。虽然是厮杀正惨烈时候,但大军在齐宴竹的指挥下,整个阵型进退有据,阵型不时变化,北羌却只能龟缩据守高地,被打得苦不堪言。
苏亦却皱了皱眉:“北羌那边的主帅也不简单,仅仅一个高地可守,却仍能保持阵型不乱,更值得称赞的是,面对远多于己方的军马,北羌的士气依然高昂。”
叶北枳站在城墙上看得真切,他注意到,闰国大军看似将北羌高地合围,其实在北面的阵型明显要薄弱许多,再联想到苏亦之前所说,心中有了猜测:“你想让他们从北面退兵,然后追击?”
苏亦叹了口气:“但北羌却不上当呀,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给冀北那边争取时间了……那就打吧,反正两边都是拿人命去填,我们也不吃亏。”
“嗯……”叶北枳点头,冬风吹来似乎都带着一丝血腥味,叶北枳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
苏亦不经意注意到这一幕,有些好奇道:“你……喜欢打仗?”
谁知叶北枳却摇头了:“不喜欢,打仗就意味着死人,对士卒来说,死的还都是自己熟悉的人,你不了解那种感觉,昨日还跟你一起喝酒的人,今天你就得替他收敛尸骨。”
苏亦眉毛一挑:“那我怎么觉得你有些跃跃欲试?”
叶北枳舔了舔嘴唇,手掌无意识的握紧,摊开,摊开,又握紧。
“我只是……有些激动。”
“激动?”
“哈……”叶北枳吐出一口气,“杀敌杀多了,再次回到这么熟悉的地方,就像是一种本能在驱使着我……”
“让我情不自禁想再次拿起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