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十公主的满月宴上,太后太后主动抱着冯俏,问有没有名字。一听底下人说没有,立即主动取名道:“什么柔德贤淑,都俗气。这孩子生的这么俏,干脆就叫冯俏。俏姐儿,你说是不是啊。”
小冯俏应景的笑给太后看,咯咯咯的,十分可爱。
和景帝还在一旁抚掌称妙,道:“大俗即大雅,母后这个名字取得好。”
皇家并没有十一公主,冯俏的名号是大家戏谑出来的。却能从京城一路传到山东,可见名气有多大。而这一切,全部建立在,衍圣公够宠她。
否则,衍圣公那么多亲孙女,见哪个才名远播了。
孔族长目露疑惑,“俏姐儿这么帮我,是求什么呢?”
冯俏道:“所愿所求我已经尽数告知大少奶奶,她会帮我办妥。”
冯俏没有说的是,她不想冯岚再控制许娇了。起码章年卿在孔家住的这段时日里,她不想再让许娇当冯岚的耳朵、眼睛。
冯岚给许娇一个好夫婿,冯俏便弥补许娇的歉疚心,给孔之川一个锦绣前程。
看看,许娇到底能倒戈在那一边。
后来,章年卿得知这一切后,疑惑道:“你这么做,就不怕你舅舅记恨你?”
彼时,冯俏穿着桃红色中衣跪在床上整理被褥,闻言,眉飞色舞道:“才不会呢。等回去我把这件事给舅舅们说了。他们只会夸我。”
章年卿略一沉思便明白了,笑道:“京城繁华如斯,有几人愿意离开呢。”
冯俏爱娇的倒在章年卿怀里,他的手缠着她的头发抚摸,冯俏也拉过他一缕头发,缠绕在指尖玩。试探的问他:“天德哥,你今天在外面顺利吗。”
章年卿不答反问,“你想给孔之川锦绣前程,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可不觉得一个男人的抱负,就止步在一个区区族长的位子面前。
何况,冯俏什么都不靠他的感觉……很不爽。衣食住行,她的吃她的陪嫁,用她的陪嫁。在外受委屈了,也从来不见她躲在他背后求保护。
章年卿越想越气,挑着她下巴问:“你我当什么了?”
冯俏一愣,怔怔道:“你要学孔仲令徇私枉法吗。”
章年卿气的在她鼻尖上咬一口,“你个坏丫头,我在你心里就只会做这种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得了一种‘只要周末我就觉得我能码一万’的病。
暴风哭泣,抱住傻傻的自己……
第77章
冯俏闷笑着躲开,一摸鼻子,上面有一圈浅浅的牙印,还有他的口水。
章年卿咬过就过了,没看见她手上的小动作。他摸着她的背,沉吟道:“这种事你以后就不要管了。你舅舅不愿意离开京城是一回事,你斩断他们的后路不让他们离开京城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不信冯俏喜欢做仗着长辈宠爱横行的事,道:“何况,若非长子嫡孙,孔家后人留到京城能有多大用。”
冯俏坐起身子,得意的晃晃手指道:“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她道:“历届从京城回任山东的族长,都是衍圣公为了调节家族矛盾,妥协的结果。妻妾成云,难免多是非。万幸衍圣公只传嫡系是天家的规矩。底下人奈何不得。”
章年卿淡淡‘恩’了声,静静的听她说下去。
“对舅舅们来说,回山东并不是一条保命的退路。从衍圣公府的离开,就意味着被孔家逐弃。诚然,他们可以在山东称王称霸,为所欲为。衍圣公府看在血脉的面子上,也不会揭穿他们。但,天德哥,衍圣公府上没有实权,并不意味着我们孔家就不被人尊敬。”
冯俏神情有些严肃,“孔家的男孩都是跟着诸位皇子在皇宫长大的,他们不能考取功名,不能走仕途,并不意味着他们一事无成。凭他们的人脉和才华,便是不愿甘于人下,做别人的谋士门客。也能自立门户,在京城横着走。”
说句不客气的,只要孔家人不当官。他们干什么都没人敢拦着他们。
只要不杀人谋反,凭着世人对衍圣公一门的尊敬。他们做什么都如鱼得水。有这等美事,谁还愿意在京城当个打理庶务的族长。
章年卿想起冯俏丰厚的嫁妆铺子。
士农工商,孔家人很少直接经手铺子。
章年卿道:“这倒也是,也没听说过孔家次子庶子不回山东就过的落魄。”他明白冯俏的意思。
其实就是个眼界的问题,在京城打滚,抬头皇上低头宰相,更别提和衍圣公府上的男孩子打交道都是皇子世子。想要发财赚钱,无论是跟着工部屁股后面接几个工程,还是帮礼部梳理下史册。再或者在某位皇子大臣门下出谋划策,做个智囊团……桩桩件件,那个不比在山东当个族长风光。
冯俏说的有些口干,指了指桌上的茶壶。章年卿从善如流的给她倒了杯水,冯俏咕咚咕咚灌下一杯道:“不止这些。还有儿女的婚嫁。”她严肃的看着章年卿,举例道:“天德哥,若我爹爹当时不是东阁大学士,还是凤翔县的小县令。你还会娶我吗?”
这个……不好说。
章年卿不好违心的说会,那样太假。他和冯俏心里都清楚。当年章芮樊再不济也是京城吏部侍郎,如果冯承辉没有会京城教书,没有成为东阁大学士。还是地方上一个落魄的小县令,十年如一日的没有出头之日……
衍圣公再怎么牵线搭桥,章芮樊也断不会给他指一个这样的妻族。
章年卿叹了口气,“正说你舅舅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冯俏咬着下唇,似乎也想到这些。“……如果我爹没回京城,娘肯定是和外公软磨硬泡,死活要去凤翔。也许那时我就不会生在京城,更不会被太皇太后接进宫……”
“幼娘!”章年卿拔高声音,硬声劝道:“不要想这些不知所谓的事了。”他心里很慌,一会儿想着没有俏俏的日子该怎么过。一会儿又想着,到那会儿他也不认识冯俏,就没现在的不舍了……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没有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冯俏钻进被窝,章年卿习惯性的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放在她颈窝处,左手穿过她腋窝,握着她一颗小桃子,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
冯俏没有挣扎,还沉浸在刚才的怅然若失里,无法自拔。
两人共枕而眠,章年卿当然感觉道她的情绪不高,叹口气,劝道:“幼娘。”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有些酥麻。
章年卿认真道:“我们是夫妻,千难万阻我们都是夫妻。是上天注定好的缘分,月老给我们牵着线呢。你看,我们之间有这么多万一,却一件也没有发生。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吗。”
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吗。
“是啊,我犯傻了。”冯俏为自己杞人忧天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