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方才我被颜姐儿抽中好几次,输得镯子都撸下来了,可得在你这里找找场子……”
说话的人是李宝茗,是李如月的堂妹,性子活泼的很,方才和许颜华玩了两轮,全都输的一塌糊涂,听人说许宜华是许颜华家中的养女,也算是姐妹了,便耍赖的非要和许宜华玩一局。
“宝妹妹看起来还不服气啊,之前不过是问起你家哪个表兄长的最好看,你脸红什么呀?”
许颜华在一边吆喝起哄,方才放开玩时,她就知道李宝茗是个心宽好玩的,这才敢随意说笑,玩这游戏就得脸皮厚心态稳,她之前直接全场碾压,赢得完全胜之不武。
李宝茗又被许颜华说到脸上,脸更加红起来,冲过去作势要去拧她的脸,两人闹一场后,全场的人也跟着又笑了一波,李宝茗再度非要和许宜华玩。
“那等等,我的东西丫鬟收着呢,大家姐姐妹妹的都拿出来的好东西,我也不能落后不是?”
许宜华强笑着,好不容脱身,立马起身去帘子后面寻倚书,要把玉佩先放到她身上。
“呦,藏什么好东西啊?”
就在许宜华从袖袋里把玉佩快速的拿出来递给倚书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玉佩一下子落入人手里了。
来人正是刘淑华,同样和李如月与许宜华玩的不错,虽然许宜华年纪几级,与她们不同班,但是彼此都是天字班的,又是诗社的成员,因而笑嘻嘻的十分随意。
她方才已经玩过一轮,喝了几杯甜酒后出去更衣,回来时正好看到门口处许宜华要把什么递给丫鬟,她以为许宜华是不舍得把玉佩输出去,这才赶着藏的。
“被我抓到了吧……”
刘淑华捏着玉佩就笑嘻嘻的回到屋里,言明许宜华耍赖藏东西,就拿这个做赌注,看她若真是舍不得玉佩,还说不说假话。
许宜华脚步沉重的走进屋,小娘子们玩大了,彼此间都有些横行无忌起来,有几个胆气大的也学着许颜华一样厚着脸皮回答人家的问话,倒真是赢了起来。
“咦?这玉佩?”
和李宝茗坐在一处的小娘子,看着桌子上放的白玉佩,突然皱起眉来。
龙形佩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必须是宗室成员才行,而且没听说过许宜华定亲了啊,那这玉佩哪里来的?
此人心细,看着许宜华苍白的脸色,也不动声色,轻笑了一声,只把玉佩放入桌子上小娘子们放赌注的地方,用其他东西压着,弄得不引人瞩目。
因这出事故,许宜华全程不在状态,轻微的颤抖着,抽到了签被李宝茗提问也说不出话来,因而起哄的被要求罚酒。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出了喧嚷声,有人闹腾着嚷嚷什么,李如月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她好好地生辰宴,无端被打扰心里也恼火,因而派人出去问着。
却原来是不知道如何怿国公今日也来了,纵然落魄,他好歹也是宗室,同样是国公,常国公还真的不好意思让人把他叉出去,只好专门叫了人看着怿国公灌酒而已。
偏巧怿国公醉醺醺的在宴席上看着舞姬就要往身边扯,没品的让人不齿,不想因为这个老鼠屎坏了好气氛,加上未来的女婿四皇子也在,于是常国公找人把怿国公拖进待客的院子里醒酒。
不知道如何,怿国公却又闹了起来,还从前院直接往后院里闯,如今被几个婆子拦着,还在嚷嚷,要刚才伺候他的姑娘过来。
怿国公喝醉了酒力大无穷,没头没脑的就要闯进李如月她们的小厅里了,在门外和婆子们纠缠,因为里面都是未婚的小娘子们,听到动静都有些惊慌无措。
很快常国公夫人小宁氏也听到动静,带着人赶过来了,随后很多担心女儿的贵妇们也出来了。
外院里,常国公听人汇报,怿国公那头野猪竟然拱进了后院里,也是气愤之极,正巧喝大了的人不少,一群勋贵子弟也一同跟着常国公过来了。
“没有人伺候他?”
常国公听说怿国公在找方才伺候他的婢女,就派人探问,结果是没有人伺候,可是怿国公却坚称有个姑娘伺候了他,还拿了他的玉佩做信物,他要带人回府。
小宁氏也跟着一阵无语,只恨到底怿国公也是勋贵,不能直接叫小厮们打一顿,常国公的几个儿子们赶了过来,一起围着要把怿国公拖走。
这时候在门廊处探着脑袋围观的小娘子们,有人突然喊了一句,“这是不是怿国公的玉佩?”
☆、93
说话的小娘子正是李宝茗, 说完后看着大家都在看她, 一时也觉得有点尴尬, 赶紧晃了晃手里的龙形白玉佩,表明自己没有胡乱说话。
却原来李宝茗好不容易赢一场, 正开心得很, 哪怕外面闹得起劲,她也没跟出去看热闹,而是在屋里划拉战利品。
只是她一边翻着小娘子输给她的各种私物, 刚好听到外面闹出的动静,似乎怿国公在找自己的玉佩, 她也认出了手里的龙型玉佩似乎正是皇室的物件,便激动喊了一嗓子。
方才听说怿国公在找玉佩, 坐在李宝茗旁边的张宝珠就有些疑心了, 在场只有她一人注意到了许宜华拿出来的玉佩是皇室专有的玉佩。
只是她年纪比李宝茗大些,性情稳重端方,想法也周全,虽然也没有进入女学就读,可是对于许宜华的出身也一清二楚的, 更知道她之前是京师女学里知名的才女。
虽然认出了玉佩, 张宝珠心里还在犹豫, 觉得许宜华再如何堕落,也不会和怿国公扯上关系吧,可能是巧合,故而没有开口, 只是暗自打量许宜华的面色,没成想这件事反被李宝茗叫破了。
“这是你们谁的?”
李如月先众人一步,脸色青黑的一把从李宝茗手里拿过玉佩,看着当时和李宝茗一桌赌真心话游戏的五位小娘子问着。
怿国公大着嗓门口口声声的说刚才拿他玉佩的女子伺候了他一场,在场的小娘子们都嫌污耳朵,但是听到都听到了,自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和怿国公那样的野猪扯在一起,谁也不愿意。
更何况姬妾侍女的才会低贱的青天白日“伺候”男人,怿国公又娶了妻室,诸人生怕被他带累坏自己的名声,赶紧摇头否认,抢着过去一一把自己的东西认领出来。
许宜华整个人颤抖的不像样子了,脸色仓皇如金纸,若眼下她还不知道他们要玩什么把戏也太傻了一些,外面野猪一样的怿国公还在丑态百出,许宜华脑海里一片空白,腿上像灌了铅一般,迟迟迈不动进屋的步子。
之前湛山寺时怿国公给她的屈辱还如噩梦般存在,现在又因他而饱受羞辱,许宜华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前面几人把东西都认领了,唯有许宜华没有动作,而且也只剩下她一个人的东西了,说明龙形玉佩就是她拿出来的私物了。
其实最初许宜华是想趁着热闹把东西拿回来的,但是偏巧外面闹得起劲儿,李如月等人跑到门廊处看时,几位和许宜华相熟的小娘子一起把她硬是也拖出门了。
冯怡说起来是真心为着许宜华想的,看她面色不好,很不自在的感觉,怕她被罚酒喝的身体不舒服,就顺便拉她外出透气。
因而哪怕许宜华有些微的挣扎,她也不在意,好奇心重的小娘子们又有些害怕又是想看热闹的,挤挤挨挨的就一起围在门廊处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