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说罢,他手臂一挥,江王府的阁楼之上就出现了一队队持箭的亲卫,箭尖闪着寒光,气氛一瞬间十分紧张。

沈徹不将他的动作放在眼底,一个回身就将沈慎甩飞出老远。

沈慎胸口闷痛,咬牙不止,楼上的亲卫都在等他一声令下,可他望着有若神祇的沈徹,愣是没有出声。

自小他就被沈徹两兄弟排挤在外,偌大的皇宫里,除了他们三个就再没有同龄的孩子了,他将他们当兄长,皇祖母与母妃却从小教他要求他夺取太子之位。

道路越行越远,直至最后水火不容,他眼里的两个兄长视他为掌中钉肉中刺,连他自己也开始不择手段谋取东宫之位。

可真看到了沈徹丧失心智的这般模样,他心里又觉得气恼,气皇太后,气言贵妃,更气自己。

沈慎咳了几口血出来,舒涣见状低低哀叫一声,手却被禹王府的侍从牢牢困住,眼泪水成串的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甜腥味,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府的墙头突然跳出来一团血色的不明动物,蠕动着朝着这边爬来,一动就是一串血迹,同时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

沈慎瞧了一眼,趁着沈徹愣神的功夫爬了起来,狠狠擦了自己嘴角的血迹。

可怜沈慎这段时日诸事不顺,先是被宫里的两位气得不行,又被崇晋帝怒骂了一通,好不容易将身子养回来了还得对上沈徹的拳头。

最后还是王福一动不动瞧了那团东西半晌,尖锐出声:“王爷!是顾小姐身边的子悦!”

一石激起千层浪,沈徹目光一凛,几步走到不成形状的子悦跟前,俯下身将血肉迷糊的子悦抱起,后者见了他,吱了一声就没了生息。

沈徹一声低吼:“太医呢!”

一炷香的时间后,常驻在江王府里为沈慎调理身子的老太医战战兢兢,额头都沁出了汗滴来,生平第一次为一只狐狸号诊。

沈慎的面色也不是很好,不过看在沈徹冷得如寒冰的面色上,他冷冷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这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畜生,占了他的床,用了他的太医,这叫他浑身都起了细皮疙瘩。

房里的药草味浓郁得很,舒涣从他身后冒出半个脑袋,眼角的泪还没干,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小狐狸怎么了”她终于开了口,声音糯糯的,沈慎眉心一挑,没好气地道:“断了一条尾巴,死不了。”

舒涣捂着嘴低低惊呼一声,又将脑袋缩了回去默不作声。

沈慎侧目,却见她突然扁了扁嘴,抽动着鼻子道:“我想回府。”

半天不到的功夫,她就从府中的软榻上被带了出来,还见了几回血,可吓得不得了。

沈慎破天荒的柔和了神色道:“等会就叫人送你回去。”

沈徹现在没心思管他们,凤眸死死地盯着那个老大夫,终于不耐烦地出声:“伤口严不严重”

那老大夫哭丧着脸,咽了咽口水答:“禀王爷,这只狐狸断了尾巴,又加上长时间跑动,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应无大碍。”

最后还是弱弱地加了一句:“臣已替它止了血,至于恢复……还是要找专门的兽医。”

只是京都养猫狗的人少,多是世家贵族,相应的兽医也少得可怜,大多数都是打着幌子捞钱的骗子。

沈徹轻轻颔首,凤眸里亮起灼热的光亮,他伸手抚了抚子悦血色的毛发,也不嫌弃它的脏乱。

总所周知顾温凉极为喜爱子悦,基本上去哪都要带着,而青桃她们也都说起火那日子悦和顾温凉是在一块的。

如今子悦带着伤来找他,是不是……他还能燃起一些希望

沈徹的喉间有些发堵,目光亮得吓人。

沈慎揪开那个老太医上前一看他这样子,不由得耸了耸肩。

“你不会认为顾温凉还活着吧”

沈徹一个冷到极致的眼风扫过去,沈慎讪讪地摸了摸鼻梁,不敢再说什么了。

“嗯那是什么东西”沈慎凤眸盯着子悦那血色毛发上的几个白点,素来爱干净的他不敢凑上去看,只是指着疑惑道。

那个老太医颤着手摸了上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捷足先登,一看,是面色阴沉到极致的沈徹。

沈徹手心里的三张小白条分外的显眼,因为染了血而糊成了一团,他只能模糊看出个形状,可饶是这样,他的手都有些抖了。

沈慎此刻也看出了不一般来,他抚了抚额心问:“怎么回事”

可惜这个时候,谁也回答不了他。

片刻后,丫鬟打来了几盆清水,沈徹小心翼翼地将那纸条上的血洗干净,动作不敢稍重一分,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一想到某种可能,他就觉得手软得捏不住那小小的一张纸条,最后还是沈慎看不下去了,道:“给我吧,本王亲自来。”

事到如今,沈徹也稍微回复了些理智,他没有理会沈慎,而是将那几张泡得发白的纸条拿到蜡烛底下。

“这是什么”

烛光下的纸条发着幽幽的光,三张小的纸条依次摆开,有一张上的字完全被磨灭了,剩下的两张略有些迷糊。

“雪长”舒涣轻轻念叨出声,而后问同样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沈慎:“这是何意”

旁人不明其意,沈徹的脑子里却已经炸了开来,那幅敏雪长公主的画像还挂在府中的墙上,想着大婚以后好搏她一笑。

他低低地笑出声,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紧盯着那两张小纸条,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沈慎见他这般情态,心里大致也有了底,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想来往后上朝再不用面对顾奕怀那双苦大深仇的虎目了,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