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淡妆的许深于人前请过礼,才又轻轻嗯了一声。
刘氏的眼滑过她的眉眼,一样的雅致,一样的清淡...她与那位,若说像,却也并非十足像,那位的眉眼还要多几分清贵。
只是这通身气质,却当真是与那位一般无二。
她...当初,怎的没发现呢?
刘氏自从晓得赵恒有那股心思后,晓得他们日日缠绵,心中便生了几分恶心。如今瞧见人,心中却不知怎的,竟生出了几分痛快——
她仍看着许深,眉眼却添了几分笑,端着面,轻轻开了口,“许氏,你可见过宫里的谢妃娘娘?”
许深的眉很淡,声也很平,“未曾见过。”
刘氏的笑意越发深了,道一句“可惜了”。而后是一句,“可惜她已香消玉损,不然...你当真该去见一见她。”
许深抬起头,看着刘氏,声仍很淡,“您今日唤妾来,只为这一事?”
刘氏点头,她端起那碗已有几分凉的茶,喝下一口...
在她来之前,她是想说的。可是在见到她之后,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她会等,等着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刘氏再看向许深的时候,仍挂着笑,声也很柔,“好了,你走吧。”
许深眉一拢,她心中是有几分奇怪的。可她到底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刘氏看着她的背影,眉目间的笑意仍很深...
这条路,她一个人走的太孤单了,总该要拉个人下来。
可怜?
谁不可怜?
第62章 游玩
赵妧近几日都不见笑, 徐修在时倒还好些,徐修不在的时候...
就整日儿握着那本书,坐在窗前, 看着外头, 也不说话。
四惠瞧了瞧外头,又看了看人, 轻轻劝起来,“如今日头落了, 天也不晒, 奴陪您去院子里转转?若是走累了, 奴就陪你去荡秋千,您往日最爱玩这个了——”
赵妧摇了摇头,她仍看着外头, 却也不知在看什么。
六顺与四惠对上一眼,也劝起人来,“主子,您若不愿出去, 那奴唤人进来给您逗趣?他们新学了一段蹦蹦戏,有趣的很。”
赵妧仍摇着头。
几个丫头对了眼,都没了法子...只好退了下去, 合上门。
外头,四惠遣了人去门外守着,是盼着驸马早点回来。
而屋里,静悄悄的, 一点声响都没有。
赵妧抱着膝垂了眼,她想起昨日打宫里传来的消息,谢娘娘也没了...
她忽然才发现,原来生命竟如此脆弱,如此短暂——
他们明明先前还与她说着话,亲昵的喊着她“晋阳,晋阳”...
可是转眼间,他们都不在了。
徐修来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晚了,几个丫头瞧见他,忙迎了上去。
他往前看了看,没有赵妧,便问...“还在屋里?”
四惠拘了一道礼,轻声应了,又回人,“一整日了,饭也没吃几口,话也没说几句。您快去劝劝吧,主子这身子骨,哪能经这样的折腾。”
徐修点头,他迈了步子,往屋子里走去。
室内已点了灯火,徐修一眼就看见了赵妧,她抱着膝,低着头坐在塌上...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徐修走过去,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唤她一句,“妧妧。”
赵妧抬了头,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徐修,眼里湿漉漉的,面上挂了一个虚淡的笑,“你回来了。”
徐修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朝外唤了声“备车”,就蹲下身子替她穿好了鞋。
他什么话也没说,握着赵妧的手就往外走去。
外间候着的丫头瞧着一怔,想跟上去,便听到徐修牵着赵妧,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必跟来。”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眼,最后还是四惠发了话,“有驸马在,没事的。”
她这话说完,便打发了几个丫头各自做事去,眼却望着外头,心也没面上这般稳。
这么晚,驸马也不知是要带主子去哪...
马车动起来,赵妧才回过神,她着徐修,轻轻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徐修仍低着头看着她,声很柔,“你先前不是说,要从东走到西,去吃外头的小吃,去看外头的景致...今日,我们就去。”
赵妧的面上有几分难以置信,她伸手打了车帘往外看去,街道人很多,有结伴同行的,只身一人的,亦有一辆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穿过。
可她还是不确信,直到徐修扶着她走下马车。
她的脚踩在青石板上,看着那宽敞的街道两边,有装点好看的铺子...因着天色已黑,已挂起了灯笼,点上了烛火,摇摇曳曳的,煞是好看。